筆趣閣 > 明賊 >第219章 卑職孔有德,鐵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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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李元慶又去拜訪了沈有容,將鹽場招募遼民的事情,對沈有容做了解釋。

    遼民到登萊,麻煩雖是不少,好處卻也有不少,遼民喫苦耐勞,失去家園使得他們更懂得珍惜,且青壯居多,袁可立新募的登萊兵,包括沈有容的登萊水師,也吸收了不少的遼民青壯。

    到現在這個程度,他們基本上都已經‘喫飽’,對李元慶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沈有容表示了支持,但他同時也建議李元慶,最好跟撫臺大人彙報一下,以免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李元慶當即滿口答應,表示袁可立一回來,就向他彙報。

    有沈晉這地頭蛇幫忙,很快,招募計劃便推行下去。

    李元慶以1兩銀子安家費,管喫管住的條件,在登州府大肆招募遼民,充作鹽場勞力。

    遼民在登萊孤苦無依,就像是無根的飄萍,李元慶這待遇已經相當優厚,足夠很多人、很多家庭活命,一天不到,就已經招募到了3000人。

    主要是李元慶除卻購買鹽場的7000兩銀子,只剩下3000兩現銀,如若更多,恐怕招募的遼民還要更多。

    看到這麼多的遼民,沈晉既興奮卻也很緊張,神經兮兮的對李元慶道:“哥哥,這麼多人,咱們鹽場也用不了太多,這,這恐怕不好養活啊。”

    李元慶一笑,“這方面,兄弟可不用擔心。一兩日內,我會再拿一萬兩銀子過來,你儘管招募,我有辦法消化。”

    沈晉還是不放心,他現在的全部身家,可都押到了李元慶身上。

    沈晉是重要棋子,李元慶耐着性子笑着解釋道:“兄弟,你應該知道,我長生島那邊,空地也很多,都是做鹽場的好地方,這些人,沒有問題的。”

    沈晉這才明白過來,李元慶是要將這些遼民轉移,但這事情,畢竟見不得光,忙道:“哥哥,若是這……”

    李元慶笑道:“這事情,自然要兄弟你多多幫襯,撫臺大人這邊,我會處理妥當的。走,哥哥今晚請你喝花酒。”

    …………

    在李元慶的糖衣炮彈和不住的心理暗示下,沈晉很快就淪落了,甘願充當李元慶的馬前卒。

    三日之後,袁可立回到了登州府,這時,李元慶和沈晉這邊,已經招募了近一萬五千的遼民數量,這其中,丁壯佔據了近一萬人。

    王家這個鹽場,容納勞力的最大容量,也不超過3000人,此時,李元慶和沈晉雖然在最快速度內,將鹽場投入運轉,但這麼多的人口,喫喝拉撒,財政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沈晉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簡直坐立不寧。

    李元慶卻還很淡定,他仔細囑咐沈晉:“兄弟,老在這裏耗着,肯定是喫乾飯的多。今天,咱們便開始運轉。你跟你爹知會一聲,晚上,咱們把人往黑島那邊運。只要到了長生島,這些問題,便都是哥哥的,你只等着分銀子。”

    沈晉忙道:“哥哥,黑島那邊,不是……”

    李元慶一笑,這個時候,也該對沈晉透露一點,低聲道:“黑島的李蛟龍,是我朋友。也是咱們的弟兄。這事兒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沈晉也明白過來,怪不得黑島的海盜現在消停了這麼多,如果說他們跟李元慶是一條線上的,都是官軍出身,這就好理解了很多。

    “哥哥,這事情我現在就去辦。撫臺大人那邊……”

    李元慶笑着拍了拍沈晉的肩膀,“撫臺大人哪裏,我現在就去拜訪。”

    沈晉這才完全放下了心,趕忙去辦。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李元慶微微笑了笑,轉頭對黃國山道:“你去準備禮物,嗯,不要低於一千兩,下午,我去拜訪撫臺大人。”

    “是。”

    …………

    袁可立是三朝老臣,與沈有容相比,他更強勢,資歷也更深,說一不二。

    說到底,在這個時代,還是文人的天下。

    袁可立對李元慶的拜訪也有些詫異,但李元慶禮物很厚重,態度很恭謹,他此時正逢登萊兵大勝白蓮,心情還不錯,便破例接見了李元慶。

    如果按照身份、資歷來算,袁可立自然無法與孫承宗相比,但袁可立這位置,卻是牢牢的卡住了東江的命脈,使得他在面對東江系列軍官的時候,總有一種天然的掌控優勢。

    在這一方面,孫承宗顯然更柔和,遠沒有他這般氣勢逼人。

    袁可立已經年近六十,身材中等,原本很白的皮膚現在顯得有些發黑,這應該是出征時被烈日暴曬的結果,他留着威嚴的鬍鬚,修剪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一身大紅官袍,坐在主座上,居高臨下的審視着李元慶。

    這是李元慶來到大明,面對過的最有威勢的大官,李元慶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對袁可立磕了頭,“卑職東江長生島都司李元慶,見過撫臺大人。”

    袁可立淡淡掃視着李元慶,波瀾不驚,“你便是李元慶?”

    李元慶恭敬的討好道:“卑職早就想來拜訪撫臺大人,但遼地戰事一直喫緊,加之卑職一直軍務纏身,若有怠慢之處,還望撫臺大人海涵。”

    袁可立微微一笑,李元慶的恭謹讓他心裏很舒服,同時,他也感覺他看透了李元慶的性子,這是個油滑、很會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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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你找本撫有何貴幹?先說明一點,要糧餉,本撫現在也是沒有的。”

    李元慶故作尷尬一笑,忙將鹽場收攏遼民的事情,小心對袁可立敘述了一遍。

    袁可立臉色瞬間陰鬱了下來,手指重重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暴風雨仿似就要臨近。

    李元慶忙道:“撫臺大人,卑職也知此事確實不合規矩。但撫臺大人您也知道,我長生島百廢待興,急缺銀子,兒郎和家眷們都要等着喫飯。若只靠朝廷的糧餉,很可能,今年冬天,大家都要餓肚子啊。這件事,也並不是卑職一人所爲,還有沈有容老將軍的愛孫沈晉參與。他是主要負責人,卑職只是從旁協助。若撫臺大人恩准,卑職願與沈公子商議,將收入兩成,獻給撫臺大人。”

    李元慶說完,裝作大氣兒也不敢出,深深垂下了頭,根本不敢去看袁可立。

    按照東江糧餉在登萊的‘飄沒’,李元慶明瞭,袁可立也絕不是沒有縫兒的雞蛋。

    他想要完成他的事業,編練他的登萊新軍,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能的。

    而這銀子,朝廷給不了他足夠。

    況且,他手底下這幫登萊系文官武將,也要喫飯,也要養活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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