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似一下子凝滯住了。
李元慶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雖然他的頭腦還勉強保持着清醒,但身邊熟悉的溫熱體溫,卻讓他的意識,正在漸漸流逝……
身邊,火把的火光越燒越旺,薰得旁邊的冰壁‘滋滋’作響。
“皇后娘娘,你醒醒。”李元慶用力咬了下舌尖,強自把流逝的意識猛的拉回來,用力把張皇后推到一旁,雙手牢牢撐住她的香肩。
張皇后一愣,眼神卻徹底迷離,又糾纏着撲倒李元慶懷裏,“幹嘛這麼用力推人家?我好熱,又好冷,快抱緊我。”
李元慶很想拒絕,但身體和思維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眼前,這可是大明的正宮皇后,只要伸手,就可以……而且是她主動……
但想起天啓小皇帝的模樣,想起他的笑容,他的哀愁,李元慶猛的回過神來。
皇上對他不薄啊,若……這豈不是……
但這時,張皇后反應更爲劇烈,身體一片火熱,“李將軍,快,快救救我,我快撐不住了……”
腦海中仿似兩個人在拼命掐架,一會兒這邊高,一會兒那邊高,李元慶思維已經開始陷入混亂,卻不防,張皇后已經踮起腳尖,用力摟住了李元慶的脖子,溫熱的紅脣,用力貼在了李元慶的嘴邊。
就如同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李元慶的腦海,仿似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幽遠黑暗裏,到處都是一片迷茫,只有身邊不遠,有一處濃郁火熱的火光……
旁邊,火把的火光隨着冷風輕輕搖擺,冰壁上,已經被薰出了一大片黑色的印跡。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兩人都已經大汗淋漓,終於從混沌中驚醒了過來。
張皇后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李元慶,“你,我……”
她的俏臉上還帶着說不出誘人的暈紅,但眼睛裏,卻說不出的憤慨神傷,她掙扎着出來李元慶的懷抱,忙開始穿衣服。
李元慶也有些無言,這他孃的,天已經塌了……
此時兩人都出了很多汗,這般環境,李元慶也不敢怠慢,忙點燃了剩下的那根火把,把三根火把都放到了張皇后身邊,呵護她的體溫,不至於讓她受涼感冒。
片刻,張皇后穿好了衣服,小手放到一旁的火把上烤火取暖。
李元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靜靜的在一旁陪着她。
良久,張皇后低聲道:“李將軍,你,你走吧。以你的本事,出去這裏應該不難。”
李元慶一怔,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什麼意思?你不想出去了?”
張皇后忽然悽然一笑,“我已經不配爲大明的皇后,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走吧。不要管我。”
李元慶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忽然冷笑:“大明的皇后,個個都那麼聖潔麼?這也未必吧?”
“你,你什麼意思?”張皇后憤怒的看着李元慶。
李元慶微微冷笑,“別的不說,萬曆爺的首輔張閣老,他真的就跟李太后那般乾淨麼?”
張皇后不由大怒:“皇家的私事,你豈敢亂言?”
李元慶卻一把把她攬進懷裏,死死的抱住她,貼近她的耳邊低聲道:“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皇上不知道,你的家人不知道,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你還是做你的皇后,一切都沒有改變。”
李元慶盡力和緩着他的語氣,低聲道:“這個你別怕。誰敢多嘴半句,我不會讓他活在這個世上。”
“你……”
張皇后看了李元慶一眼,也有些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
她雖是皇后,但家族勢微,很難給她提供強有力的助力,這也是大明皇后的特點。老朱由於出身問題,對所謂的富貴權貴人家並不感冒,大明皇帝、皇子挑選配偶的準則,並不是以家世爲主,而是主要看秀女的個人素養。
有明一朝,不論皇后還是妃嬪,可以說個個都是美女,都是人中龍鳳。
但之所以太監作亂,這個原因,也有很大的因素。
後宮不得干政,這些金枝玉葉,想讓自己更具有影響力,只能透過太監,再與宮外交流。
李元慶此時職位雖不高,卻是實打實的強硬實權派,又有聖眷在手,若他真的肯幫她,或許她未必就會輸給客氏……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張皇后很快便清明過來,低聲道:“我不需要你幫,你走吧。”
李元慶用力親吻着她的額頭,低聲道:“好好活着,爲何要死?你若死了,你的父母家人又該如何?客氏專寵,皇帝沒有子嗣,這不是你皇后的責任麼?”
張皇后又羞又怒,低聲呵斥道:“快放開我。”
李元慶低聲道:“你若敢這般想,那我就……”
李元慶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嬌美的身體曲線。
張皇后忽然狠狠用力咬了李元慶的手臂一口,“你,你怎的能這般卑鄙?”
“卑鄙?”
李元慶咬着她的耳朵道:“佛祖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要下地獄,也有我在前面扛着。”
張皇后一時無言。
今天之事,雖然是意外中的意外,但到了現在,兩人早已經有了說不出的默契,不論是各方面。
可惜,她身爲皇后……
李元慶見她緩過了一些,忽然又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那天,你跟客氏爭風之時,去屏風後如廁,我就在水缸裏面……”
“你-----”
張皇后這下真的震驚了,她做夢也想不到,竟然……
李元慶放開她,低聲道:“你在這等着,我去烤點肉。咱們再商議
。”
說着,李元慶舉起一根火把,快步朝着對面冰層上的凍肉方向走過去。
張皇后呆呆的看着李元慶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邊的凍肉雖然時間久遠,但因爲冰層保護,並沒有太多異味,還能食用。
李元慶用匕首割下了一些,又在冰層下面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陶罐。
把陶罐擦乾淨,弄了些碎冰進去,再把肉放在裏面,李元慶用火把支架做了個支撐,用這陶罐燉起肉來。
火把燃料豐厚,火勢很旺,不多時,陶罐裏的燉肉便‘咕咕’作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但此時,李元慶和張皇后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誰也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