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長生營的兒郎們自然也表示接受,陳忠部也是如此。
只不過,張攀並沒有戰兵,話語權自然大大減弱。
但張攀也有一個最大的優勢,與當年的張盤相比,他更加柔和,也更容易融入,這讓李元慶和陳忠跟他相處起來,沒有絲毫障礙。
此時,時間雖是倉促,但明軍在出發前便準備充分,各項物資充足,軍務這幾天也接連佈置了數遍,完全就是以防禦爲主。
雖說最好的防守是進攻,但李元慶深深明瞭,此時的長生營,在防守上,可以擁有一定的掌控權,但若想要直接對鎮江城發動進攻,在面對後金主力的情況下,這根本就不現實。
俗話說,‘想打人,就要先捱打’。
在這方面,李元慶有着足夠的耐心。
無論是老奴、還是皇太極,李元慶都擁有着他們無可比擬的年齡優勢。
就算是熬日子,李元慶也有足夠的信心,熬死這兩條老狗。
軍務很快佈置完畢,各部將領迅速離開執行。
帳內只剩下李元慶三人。
陳忠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對李元慶道:“元慶,我倒是不太擔心咱們這邊。倒是大帥那邊……義州,恐怕並不好取啊。”
張攀也點了點頭。
他自然明瞭,陳忠這話絕不是託大、狂妄。
有李元慶在此,在防守方面,他幾乎挑不出瑕疵。
此時的明軍營地,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刺蝟,後金軍想要喫下,哪有這麼容易?
加之陳忠部與長生營配合默契,令行禁止,各項環節,很難出現紕漏。
反觀毛文龍那邊,雖沒有直接面對後金主力的壓力,但此時,正白旗、正紅旗、鑲紅旗,包括兩黃旗的主力,都沒有出現。
張攀實在是爲毛文龍捏了一把汗。
“老陳,大帥吉人自有天相!再者,本部近兩萬戰兵,也絕不是擺設。又有大江的阻隔,相信,用不了幾天,咱們就會收到大帥的捷報。此時,咱們還是要先照顧好眼前啊。”
李元慶點了點頭,“張大哥所言不錯。依照大帥的精明,他絕不會貿然衝動的。即便義州有皇太極親自坐鎮又如何?咱們東江的兒郎們,可也絕不是喫素的!”
陳忠和張攀離去了,李元慶獨自坐在大帳中,凝視着這差不多得有個十平方的沙盤,久久不語。
正如陳忠的擔心,對於己方營地的防守,李元慶倒並沒有太多的擔憂。
常年的征戰,面對這樣的防守,李元慶早已經不知幾回,麾下的兒郎們,就算是輔兵,也有了很充分的經驗。
但毛文龍那邊,這幾年多是小打小鬧,雖也有能過得去眼的功績,但自從陳繼盛右協失利之後,本部的士氣遭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大帥,我相信您,一定能挺過這一關啊!”
李元慶心中默默祈禱,事已至此,他除了拖住鎮江城的後金軍主力,也無法爲毛文龍做到更多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李元慶眼前,念兒端着一杯熱茶,小心來到了李元慶身邊,“爺,您喝些茶暖暖身子吧。奴婢剛剛泡好的碧螺春。”
李元慶軍議的大帳是主帳,隔壁,還有一個差不多能有這大帳一半空間的輔帳,那裏纔是李元慶休息的地方,當然,也是念兒休息的地方……
由於天氣還不是太冷,帳裏並沒有點燃火盆,驟然間氣溫下降,李元慶也感覺有些冷了起來。
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暖意緩緩涌遍胸腹,李元慶的心情也明朗了一些。
笑着握住了念兒的小手,李元慶有些心疼的道:“念兒,跟着爺出征在外,辛苦你了。”
念兒小臉兒有些羞紅,但更多的卻是欣喜,“能伺候在爺身邊,是念兒最大的福氣了。”
李元慶一笑,輕輕把她嬌弱的身軀攬在懷裏,嗅着她髮絲上的清香,眼神漸漸清明。
這時,帳外忽然有親兵笑着大呼道:“下雪了。這算是天啓四年的第一場雪吧?”
李元慶一愣,忙鬆開念兒的小手,大步來到了帳外。
果然,天空驟然陰鬱了下來,窸窸窣窣的雪花,紛紛灑灑的從天空中飄落,整個世界,一片蒼茫。
李元慶的嘴角邊忽然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笑意。
寒冬,就要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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