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賊 >第464章 破後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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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極淡淡一笑,“二哥,稍安勿躁嘛。你現在急也沒有用。咱們很難攻進鎮江城裏啊。”

    皇太極說着,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上一次,大金圍攻鎮江,明軍幾乎不能做出什麼像樣的反抗,不到三天,大金便輕鬆破城。

    但此時,往事已是昨日黃花。

    即便大金主力盡至,但面對雄渾的鎮江城,面對城頭上密密麻麻的紅色身影,大金卻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皇太極深深明瞭,這一切,都是因爲李元慶那廝啊。

    若沒有李元慶,大金在遼東、遼南,形勢豈能這般糜爛?勇士們又何須付出這麼多的傷亡?

    “稍安勿躁?八弟,我怎的能稍安勿躁?”

    阿敏煩躁的來回踱步,片刻,他看向皇太極道:“八弟,我們的糧草,最多還能堅持一月。若這一月不能破城,難道,大過年的,要讓兒郎們挖地喫草麼?這天這麼冷,怕是連草都沒有吧?”

    聽聞阿敏的話,帳內衆人的臉色都有些陰鬱。

    阿敏這話雖是難聽,卻是大實話。

    失去了鎮江城的依託,後金主力的糧草根本不濟,此時,尋常的奴才們莫說是喫肉了,糊糊湯都已經勉強。

    便是代善、阿敏這一衆王公貝勒,每天供應的羊肉分量,也只有寥寥,他們只能依靠飯食來充飢了。

    皇太極點了點頭,“二哥,此事亦是我之思慮啊。咱們必須儘快想個辦法破局。否則,明軍他們能拖的下去,咱們卻是拖不下去了啊。”

    阿敏忙道:“老八,你有辦法?”

    代善和莽古爾泰衆人也忙看向了皇太極。

    皇太極忽然一笑,“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卻要辛苦兒郎們多跑些路了!”

    …………

    一連幾日,後金軍一直未有攻城的動作,牢牢的守着自己的營地,密密麻麻的哨探,隨時監視着城內明軍的動向。

    城內,有着這麼明顯的優勢,明軍更不着急。

    此時,明軍兵力雖是佔優,但近乎九成九都是步兵,即便是長生營,想要出城與後金軍主力野戰,還是很不現實。

    騎兵,是這個時代無可爭議的王者。

    尤其是後金數萬大軍,明軍若失去了城池之利,很難擺開陣勢,與其主力對決。

    毛文龍本來很急,急急就想在後金軍身上尋得突破口,但在李元慶的勸阻之下,他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沒有機動性的優勢,明軍只能偷襲,最好的方式,就是夜晚偷襲。

    但想要偷襲,卻需要天時。

    此時風雪瀰漫,天寒地凍,時機顯然並不成熟。

    鎮江城官廳,李元慶和毛文龍相對而坐,喝着熱茶,看着場中擺着的沙盤。

    “元慶,這般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很擔心,韃子會對朝~鮮下手啊。”毛文龍嘆息一聲,目光看向了沙盤東面。

    李元慶點了點頭,“大帥,正是如此啊。若韃子兵發鹽州、鐵山,我軍將會陷入被動。屆時,我軍將不得不出城迎戰啊。”

    毛文龍道:“元慶,你有什麼想法?”

    李元慶一笑,“大帥,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韃子要攻略鹽州、鐵山,應該不需要多少兵力。但他們想要搬運回其中的物資,卻是需要不少人力啊。”李元慶說的雖有些籠統,但毛文龍怎的能不明白李元慶的深意?一時不由一怔,壓低聲音道:“元慶,我有些擔心,朝廷方面,不好交代啊。”

    李元慶不由微微冷笑,“大帥,所謂破後而立。不破,怎的能立?有些時候,咱們必須要狠下心腸啊。”

    毛文龍重重點了點頭,“元慶,此事,我還要再斟酌斟酌。”

    …………

    走出官廳門外,冷風撲面,李元慶精神不由一振。

    坦白說,若讓毛文龍和東江主力,離開鎮江,去與後金主力決戰,或者說,把整個戰線拉開,更符合李元慶的利益。

    但李元慶卻深深明瞭,皇太極對朝~鮮的覬覦,早已經非一日。毛文龍即便去救朝~鮮,恐怕,也很難有切實的效果。

    而且,很容易被圍點打援,萬一,東江主力被後金軍切割包圍,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至於朝~鮮方面,雖是大明的藩屬,但這幾年,他們與後金之間眉來眼去,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又怎的明瞭‘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當然,攝於種種原因限制,這個教訓,明軍很難去實施。

    如此一來,最好的‘槍’,自然就是皇太極了。

    這一來,雖然要面臨不少政治壓力,但有鎮江城的功績在手,不論是毛文龍還是李元慶,都有應對的說辭。

    畢竟,後金主力盡至,總不能讓李元慶和毛文龍跑去鹽州、或是鐵山救援吧?

    萬一主力遭遇到了麻煩,這個責任,誰又能承擔得起?

    最關鍵的,鹽州、鐵山這一片,尤其是鐵山,丟給朝~鮮人,實在是太浪費了。

    只有破後,毛文龍纔能有光明正大的藉口,佔據鐵山周邊的肥沃土地,才能讓東江有真正堅實的土壤。

    只不過,這個過程,註定是有些痛苦啊。

    …………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天空中風雪迷茫,北風呼嘯着掠過,冷的讓人有些髮指。

    鎮江城內,街道上幾乎沒有了行人,除了包裹的嚴實的一隊隊巡夜士兵,大多數人,都躲在更爲溫暖的家裏,規避着這寒冷的深冬。

    此時,在任府內,火盆裏炭火燒的正旺,驅散了外面的嚴寒,將室內燻烤的溫暖如春。

    任家一衆十幾人,正聚在一張大桌上,享用着豐盛的酒宴。

    今夜,是任家大公子任啓柱的生日,在經歷了李元慶多日的威壓之後,任家藉此時機,終於多少有了一些喜氣。

    大公子任啓柱小心的爲任大海滿上了一杯酒,恭敬道:“父親,孩兒敬您一杯。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任大海看了他的嫡長子一眼,有些蒼老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絲笑意,“老大,這些時日,難爲你了啊。”

    任啓柱忙笑道:“能爲父親分憂,是孩兒最大的榮耀。”

    任大海點了點頭,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寶貝女兒任穎兒,“李元慶此人,着實是梟雄之輩啊。他這一手,讓我任家很難選擇,只能跟他綁在一根繩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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