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喧囂的人潮,這大隊人馬快步而至,吵吵嚷嚷,紛雜無比,周圍的百姓們趕忙連連退避。
望山樓對面的一間酒樓裏,在三樓靠窗戶的一個雅間,齊明偉正同多個士紳品着茶,笑眯眯看着窗外的情景。
事實上,在很大程度上,齊明偉這種老奸巨猾的老油子,並不願意在正面得罪李元慶,甚至,他一度想與李元慶靠攏,分享李元慶的利益。
只不過,李元慶的遷徙全城計劃,卻是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利益,直接威脅到了他的根子。
相比較之下,後金韃子這邊,雖然威脅很大,給不了他們太多關鍵的政治地位,但他們就像是狼狗,有事沒事喂點肉也就差不多了,遠不會威脅到他們的根子。
尤其是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家大業大,即便是韃子,爲了維護城內的穩定,有很多事情,也要與他們相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之所以會受到後金韃子的優待,還不是因爲有大明這個龐大的龐然大物?
倘若失去了大明的支撐,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只是被後金養肥的一羣肥豬而已。
“齊爺,您此計當真是高明啊!哈哈哈!咱們倒要看看,他李元慶到底想怎麼辦?”
“對。他不是要買名聲嘛?哈哈!咱們這次就給他這個機會!看着狗雜碎敢不敢動手!只要他敢動手,嘿嘿嘿嘿……咱們必定要這狗雜碎吃不了、兜着走!”
“沒錯。長生營會打仗又怎的樣?他李元慶難道敢與天下百姓、天下士紳們爲敵麼?我看,李元慶這廝倒是這幾年太順了,不讓他狠狠跌個跟頭,他還真不知道鍋是鐵打的!”
“……”
身邊說什麼的都有,一片恭維之聲,齊明偉的老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
即便有任家的支持又如何?
在鎮江這片水土上,外人又怎能翻得起風浪?
不過,任家倒也真是狠心,爲了討好他李元慶,竟然連祖宗的基業都不要了啊。
“各位,各位,咱們暫且稍安勿躁。李元慶此人遠非常人,說不定,他真的敢採用極端手段。此時,鎮江城還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們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打狗可以,可不能讓狗給咬了啊。”
衆人不由連連點頭。
“齊掌櫃英明。咱們必須要做好準備。萬一李元慶這廝狗急跳牆,咱們必須要想個能好好應對的辦法。”
“是極是極。不過,我估計李元慶這麼看重名聲,他應該不敢亂來的吧?”
“哎。話不能這麼說。此事,想必李元慶和毛文龍已經籌謀良久,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咱們還是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動手!”
“……”
衆人一通聊着,這時,底下的口號卻是越來越近,大隊人馬已經逼近了望山樓跟前。
“站住!你們想要幹什麼?再敢往前走!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前方,數百名長槍兵和鳥銃兵已經嚴陣以待,長槍陣、鳥銃的槍口,徑直對準了這些羣情激奮的人羣。
“我們要見李元慶!”
“對!快讓李元慶出來見我們!”
“李元慶,你爲何要遷徙鎮江城百姓,壞我祖宗家業!”
“李元慶,虧你還是什麼狗屁戰將,快滾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
他們的叫罵越來越烈,許多兒郎們都已經忍不住了,就要衝上前去動手。
一個長槍兵忍不住惡狠狠啐道:“草他孃的,這些狗日的刁民!沒有將軍和弟兄們守城,你們這些狗雜碎,早就成了韃子的奴才。哪裏又有機會,像是瘋狗一般在這裏胡鬧?孔爺,咱們還墨跡什麼?先衝上去給這些狗雜碎一些教訓,滅滅他們的威風啊!”
身旁,孔有德卻是用力搖了搖頭,“不要輕舉妄動。沒有將軍的命令,誰也不準出手。”
只不過,雖然強制壓抑着兒郎們的動作,但孔有德心裏卻也是怒濤翻滾,究竟是誰這麼大的狗膽,竟然在這種關節上,挑唆百姓們鬧事?真是該千刀萬剮啊!
這時,李元慶卻是在牛根升和幾個親兵的保護下,大步朝着前方走過來,大笑着道:“是誰要見我李元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