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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末,徐光啓可是一條‘粗大腿’。
想要自食其力,自給自足,老徐顯然是一個最好的幫手。
只不過,在天啓初的這段時間,李元慶位卑職低,又是武人,很難與這種大佬級的人物說上話。
徐光啓對農事、雜事雖是精通,卻畢竟是文人,這就像是一個繞不過去鴻溝。
而隨着魏忠賢事起之後,魏公公曾用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兼協理詹事府的高官,籠絡徐光啓。
可惜,老徐跟魏公公尿不到一個壺裏,並沒有接受,遭到了閹黨的羣起而攻。
天啓小皇帝雖對老徐感官不錯,但難敵幽幽衆人之口,便令他‘冠帶閒住’,返回了南京松江府的老家修養。
如果李元慶沒有記錯的話,老徐的老家,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魔都大上海。
此時,不出意外,他應該正在上海老家裏修養。
先賢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老徐是文人,在很大程度上,更是一個有骨氣的文人,從他不肯向魏公公的高官厚祿低頭,便可得知個七八成。
但就這樣賦閒在家,李元慶相信,這也絕不是他的本意。
記憶裏,好像在崇禎爺登基之後,剿滅了魏公公、閹黨倒臺後,崇禎爺又將徐光啓招到了朝廷效命。
按照他這種性子,想必,不可能不關注遼地的戰事。
這一來,那便不可能沒有聽過他李元慶的大名。
李元慶也要劃歸到閹黨的範疇裏,承受魏公公的庇護,但他畢竟是武人,在朝堂方面,並沒有參與很多,更不要提劣跡了。
反而,李元慶在遼地的功績,卻是實打實的。
如此來推算,李元慶與徐光啓見個面,合作~~~,甚至是拉攏的時機,已經接近成熟了。
“看來,抽個時間,的確是要去上海一趟啊。即便老徐不能過來幫忙,但他必定是要東山再起的。與老徐搞好了關係,到了崇禎爺時,起碼也能在朝中有個臂助……”
李元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心情不由一下子明朗起來。
眼前,困難的確不小,但卻並非不可解決。
羅馬絕非是一日建成的。
長生島,就是他李元慶的本土,大本營。自然是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人力、物力和財力,將其建設到最好。
…………
收拾完了心思,李元慶帶着牛根升和百多名親兵,策馬直奔南部海灘營地。
此時,原本平整的土地和海灘,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難民營’。
雖說長生營是天下間最注重工兵的部隊,在規劃方面,也一直做得不錯,但此時,站在這邊的小土坡上遠遠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紛雜,還是顯得很凌亂。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先天條件的缺失,不可能指望一上來,家家都是洋房別墅。
商老六和馬管家早就趕到了這邊,親自坐鎮指揮忙活,李元慶過來,他們也沒有發覺。
李元慶也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策馬繞着營地轉了一圈。
整個營地佔地差不多五六十畝,不算小了,但安頓這麼多人,還是顯得密密麻麻,很是紛雜。
李元慶原本的規劃,是想將這些移民中士紳、富戶們,遷徙到城區,進一步促進城區的繁華,而多數的百姓,則是朝着島上四面分流,形成一個個小村子、定居點,方面他們耕種,解放他們的生產力。
但現在來看,這邊的土地,還是遠遠不夠用啊。
尤其是李元慶答應了像是任家、齊家這些豪紳們劃地建立府宅的事情。
在這個時代,可不像後世,別墅洋房蓋在山頭上,那叫景緻。
在此時,府宅絕大多數,都要蓋在平原上。
這一來,這些府宅,只能是順着城區向南面、北面延伸。
長生島還是要出現李元慶不願看到的情況,那便是‘頭重腳輕’,大部分人口,都聚集在南信口這一側。
但此時,除了這般,也沒有太多好辦法了。
這時,在這裏被折騰了幾天的豪紳、富戶們,也發現了李元慶的存在,忙一窩蜂一般涌上來,將李元慶團團圍住。
“李帥,您可是來了啊。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這裏,這裏簡直不是住人的地方啊。老朽這把老骨頭,可是經不住這般折騰了喲。”
“李帥,我老張可是把命都賣給您了喲。您可不能拋下我老張不管啊。”
“李帥……”
雖然任家父子、齊明偉一衆大豪商還能沉得住氣,不敢直面李元慶的眉頭,但這些中型、小型富戶們,可沒有這麼多顧忌了,一見到李元慶,便開始大倒苦水。
李元慶忙笑着擺手道:“諸位,諸位且稍安勿躁。此事,元慶早有計較
。對諸位的承諾,也絕不會作廢。我已經與商管事和馬管事商議過此事。從現在開始,諸位即可自行去劃定府宅。每畝土地,長生島官方只收取一兩銀子。當然,攝於島上的地勢條件限制,每府的總面積,不能超過20畝。諸位現在即可排好順序,以此去找商管事和馬管事具體實施此事。”
“李帥英明啊。老朽就知道,李帥絕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對對對。李帥,我們馬上就去排隊。”
好不容易把這些豪紳們打發了,李元慶不由長舒了一口氣,舉目看向遼闊的營地,久久凝神不語。
牛根升忽然道:“將軍,您可是在爲島上的土地發愁?”
李元慶一怔,不由笑道:“根升,你有什麼好想法?”
牛根升忙笑着摸了摸後腦勺,“將軍,好想法卑職倒沒有。不過,卑職在想,將軍,南信口這邊雖是土地不多,但中島、西島那邊,卻有的是土地,爲何不讓這些老爺們去那邊呢?”
李元慶不由一笑,“你這個想法倒不錯。但想要實施起來,卻是很難啊。我在長生島,他們就會盡力想向我靠攏,自然不會把宅子安在那麼遠的地方。田地倒是可以。”
“呃?”牛根升不由笑着撓了撓頭,“將軍,卑職的眼光還是短淺了。”
李元慶一笑,“根升,這倒不是你眼光短淺。是因爲這種事情,你沒有經歷過,也不會朝這方面想,自然想不到這些方面。不過,這個苗頭很好。以後,不管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對我說。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