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慶一笑,取出雪茄盒,每人丟給他們一顆,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他去吧!他遼西是遼西,咱們是咱們啊!”
一旁,小一輩的孔有性忙道:“李帥說的沒錯!就算他袁蠻子要喫下這一功,那又能怎的?反正,糧餉這邊,咱們還是這麼多。”
有些陰沉的耿仲明也道:“此事,其實倒也不算是壞事。若是袁撫臺認下這一功,想必,來年,狗韃子方面,怕不肯喫下這個啞巴虧啊!”
張攀卻搖頭道:“此事卻也未必!現在遼西一直有傳言,言袁撫臺有與韃子議和的意思!若萬一兩邊真串通一氣了!這事情,怕真就沒有人能奈何他們了!”
陳繼盛這時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忽然用力拍了下腦門子,道:“對了,元慶,有件事,我不知道你聽過了沒有?寧遠總兵滿桂,前陣子,好像是跟袁撫臺鬧翻了!聽說,連總督王部堂,都跟袁撫臺拍了桌子。”
“嗯?有這事兒?”
李元慶的眉頭不由緊緊皺起來。
這幾年,李元慶雖然與東江系的弟兄們一直保持着聯繫,但~,真正密切來往的,只有陳繼盛、張攀,毛承祿這邊都要落到後面了。
更不要提,是孔有性、耿仲明、耿仲裕、尚可喜、尚可義這種小字輩的小兄弟了。
因此,陳繼盛是知曉,李元慶與滿桂也是喝過血酒、拜過把子的弟兄的。
王部堂,便是現在在任的薊遼總督王之臣。
在之前不久,新任經略高第‘下課’後,王之臣以薊遼總督的身份,兼任了遼地經略。
大明的政治構架很複雜,尤其是遼地是戰地,關鍵萬分,制約武將們的各種掣肘、‘緊箍咒’,也是錯綜複雜。
在之前,薊遼總督一般是虛銜,真正負責遼地軍務、或者說負責關外軍務的,是遼地經略、巡撫,這兩個位子纔是一線直接的負責人。
但孫承宗下課後,局面有些失控的意思,遼地經略,就像是一個燙手山藥,給誰誰不要。
高第這捏着鼻子上任,滿打滿算,還沒幹滿一年,就卷着鋪蓋走人了。
王之臣是在天啓五年年初上任的薊遼總督,這兩年下來,他對遼事,應該是有一些認知的,加之他無論身份、還是資歷,都要比袁崇煥強出不少,自然不可能忍着袁崇煥在遼西搞‘一言堂’!
酒宴到了這裏,已經涉及到一些核心機密了,自然不能是堂而皇之的公之於衆將。
李元慶叼着雪茄,對衆將一笑:“哥幾個先喝着,我出去方便一下。”
說着,李元慶推開門,大步走出了門外。
陳繼盛自然會意,“弟兄們喝着,我也去方便一下!”
張攀忙笑道:“弟兄們,元慶好不容易纔來東江一趟,咱們不說這些不痛快的,來!走一個!”
聽到裏面張攀穩住了場,李元慶笑着吸了一口雪茄,掏出寶貝,照着一旁的一顆小桃樹上放水,一邊對旁邊的陳繼盛笑道:“大哥,張攀和弟兄們的勢頭都不錯。”
陳繼盛一笑,也吸了一口雪茄,剛要取出傢伙放水,卻不料被雪茄的濃烈嗆了一嗓子,連連咳嗽幾聲,眼淚都流出來,笑道:“元慶,這洋玩意兒,哥哥還有些受不住喲!”
李元慶一笑:“習慣了就好了。這東西,還是不錯的。”
陳繼盛笑道:“元慶,東江,大帥,弟兄們,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
李元慶一笑:“大哥,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就遠了!咱們的路還長着呢!”
此時,張攀雖然沒有外放,但已經升到了參將,他雖還是主導東江本部的後勤物資爲主,但麾下卻是有了直屬部隊,就是之前在鎮江以那兩千輜兵打造的新銳。
而陳繼盛這邊,因爲李元慶的強有力支撐,也慢慢把他原本斷了根子的右協,又重新架構起來,甚至,比當年在寬甸鼎盛時,還要強盛幾分。
陳繼盛笑着點了點頭,“元慶,哥哥我不如你啊!”
李元慶一笑,“大哥,自家兄弟,說這就虛了。對了,大哥,滿桂那邊,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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