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盛深以爲意的點了點頭,“元慶,咱們哥倆兒喝一杯。”
李元慶明白陳繼盛的意思,端起酒杯,與陳繼盛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陳繼盛笑道:“良子是命好啊。這廝不到二十,就娶上了媳婦兒,可咱們這些大老粗,過了三十,纔好不容易熬上了媳婦兒。”
陳~良策是李元慶這一衆人,或者說,這個圈子裏,年紀最大的。
他也是純正的傳統軍隊出身。早在天啓元年、毛文龍奇襲鎮江時,他便已經是實職千戶。
李元慶、陳繼盛這些窮屌~絲,跟他肯定是沒法比。
不過,即便是將門體系出身,在這個世道,也絕不是那麼好混啊。李元慶緩緩吸了一口菸蒂道:“大哥,所以,咱們要儘快平定這個亂世,不能讓小一輩的,再承受咱們這一代的苦難了。”
陳繼盛用力點了點頭,“元慶,大帥那邊……”
他說着,忽然深深嘆息一聲:“元慶,將來,如果有選擇,我希望,咱們兄弟,還能一起並肩作戰!”
李元慶笑着拍了拍陳繼盛的肩膀:“大哥,你我之間,始終在一條戰壕裏。”
…………
因爲此時是戰時,又是午宴,衆將自然不能喝太多,點到便爲止。
不過,陳武元這小子的酒量真不是蓋的。
在帳內十幾個將官中用大碗走了一圈,居然還能清醒的送李元慶一衆人離去,着實是讓一衆將官都對這小子刮目相看。
下午,李元慶的軍務並不多,主要就是令兒郎們自檢裝備。
在之前這些天,明軍的防禦工事早已經是非常穩固了,甚至~,已經穩固到李元慶不得不考慮,必須要自己露出一些破綻來。
否則,阿敏一看這情形,哪兒還敢來打?
順子下午一直陪侍在李元慶身邊,十分的陪着小心。
在幾個主要戰區視察了一圈,李元慶帶着順子來到了正衝着江面的一條戰壕裏。
掏出雪茄盒,丟給順子一支。
順子忙小心幫李元慶點燃,自己才點燃。
北風還好一些,有北面的山區阻擋一些風勢,倒不是太過凜冽溼冷,但南風是從近海的海面上吹來,又溼又冷,吹在臉上,簡直就像是活活給人剝皮一般。
好在這麼多天的經營,明軍的工事已經非常完整。
壕溝裏都有充裕的木柴,頭頂上,也有乾草、樹枝架子,上面還蓋着沙土層防火,加之上面還有天然的積雪,防護性非常好。
站在簡易垛口邊,吹着溼冷的江風,李元慶看向順子道:“你小子,是不是有心思瞞着我?”
順子一愣,忙道:“哥,哪有啊。小弟怎敢有事情瞞着您?”
李元慶看着順子的眼睛。
不到幾秒鐘,順子就有些發虛了,忙道:“哥,我,我的確是有件事情,沒跟您說。”
李元慶沉默不語。
順子忙道:“哥,咱們的弟兄們都說,此次,此次咱們的戰功,咱們可能都要讓出去。可能,可能得不到朝廷的封賞了。”
李元慶看了順子一眼,“此事,你有什麼想法?”
順子對李元慶在京城的事故,多少知曉一些,但並不詳細,片刻,他忙試探道:“哥,是不是,是不是朝廷方面,對您起了猜忌之心?”
李元慶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遠方。
順子忍不住道:“哥,朝廷,朝廷這些人,怎麼,怎麼能這樣啊?要是沒有您,沒有咱們長生營的兒郎們拼死拼活,這遼地,又怎的能有現在的局面?”
李元慶道:“弟兄們對此事有什麼想法?”
順子一愣,片刻也回過神來,忙道:“哥,弟兄們倒是沒咋地。朝廷的功賞就算不發,咱們長生營的功賞卻不會拉下。就是,就是兄弟們心裏都有些不甘心……”
順子說完,有些畏懼的偷偷看向李元慶。
李元慶並沒有生氣,而是用力攬住了順子的肩膀,在他耳邊道:“順子,你是哥的兄弟,是哥最相信的人。你知道,咱們能打下現在的基業,有多麼不容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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