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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
本該是春暖花開、萬物復甦、草長鶯飛之際,但此時,遼地的天,卻仿似比寒冬還要冷的更加透徹。
在二月中旬、下旬時,原本已經稍稍有些解凍跡象的冰封,仿似在瞬間又開始往外蔓延,反倒是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尤其是北風又冷又幹。
仿似一碰到皮膚,就能把人的皮膚割開口子。
陰鬱的天空下,仿若幽藍深淵的海面上,一隊十幾艘快船組成的船隊,正急速朝着西北方向飛馳。
並不算寬敞的船艙內,已經點燃了五六個火盆,卻仿似依然無法驅散室內的寒冷。
李元慶站在窗邊,靜靜的看着窗外生冷的大海,久久沉默不語。
天作孽,猶可恕。
人作孽,不可活!
依照此時的天氣發展下去,今年,整個大明的乾旱,幾乎是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可笑崇禎皇帝和朝廷的大佬們,非但不將目光轉移到更爲關鍵的民生上,做些真正有實際意義、真正給老百姓排憂解難的事情,反倒是像毒蛇一樣,死死的盯着邊關重地不放!
他們真以爲,除掉了他李元慶,就能天下太平,後金韃子就能不攻自破?
他們皇明朝廷的威勢,就能威加海內?
“呵呵。”
李元慶不由搖頭失笑啊。
他不由想起了當年那位大賢的《愛蓮說》:“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可惜啊。
大多數的人,評價別人的事情,那簡直就是張口就來,絕對的磚家教授級別,但~,一旦具體到自己身上,卻瞬間又變成了鴕鳥,縮頭烏龜。
就像是民間那句俗諺,“老鴰站在了豬屁股上-----看到別人黑,卻就是看不到自己黑。”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程度,李元慶也只能收起自己的所有憐憫,所有抱負,而只一路向前。
這時,前方的陸地已經出現在視野,正縮在牀上溫暖被窩裏的楊嬌~娘,或許是感受到了李元慶這邊的冷風,忙小心露出頭來,低低道:“元慶,把窗戶關一下。這天有些冷的嚇人啊。”
李元慶一笑,關死了窗戶,來到牀邊,大手伸進溫暖的被窩裏,握了握楊嬌~孃的小手,笑道:“嬌~娘,馬上就要上岸了。你先在這裏歇會,我去安排一下,到城中客棧就暖和了。”
“嗯。”
楊嬌~娘忙乖巧的點頭,“元慶,你去忙就是。穿的暖和點。”
來到艙口,楊磊正快步朝這邊趕過來,看到李元慶,忙恭敬拱手道:“大帥,左良玉已經在岸邊等候多時。朱梅已經在城中置辦好酒宴,正在趕來的路上。”
李元慶點了點頭,“兒郎們分批入城,主力天黑後再入城。緊密一些。”
“是。”
一刻鐘之後,船隊緩緩貼在近海浮冰層,左良玉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忙快步上前來,恭敬跪倒在地上,“卑職左良玉,見過李帥。”
李元慶忙笑着親手將左良玉扶起來,笑道:“左兄弟,辛苦了。”
左良玉雖早就料到,他這般耗費心機,在寒風裏凍了這麼久,李元慶必定不會虧待他。
李元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向前方。
左良玉當然也明白李元慶的意思,忙快步上前,在前方給李元慶引路。
腳下的浮冰此時還很結實,踩上去,讓人很踏實,李元慶估摸着,這浮冰怕至少還要有個三四十釐米,也不知道今年這天,究竟什麼時候,纔會真正化凍。
一行人大步走到岸邊,後續的戰馬也紛紛被牽過來,這時,前方高嶺堡的方向,一隊人馬,差不多百多騎,正飛速朝這邊迎過來,爲首一人,正是朱梅。
左良玉忙下意識的退到了李元慶身後幾步外。
李元慶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朝着朱梅的方向一拱手。
朱梅忙快速翻身下馬,“李帥,如嬰~兒盼父母,見到李帥,我老朱這心裏,可就踏實了啊!”
李元慶哈哈大笑:“能再次看到朱帥,元慶心裏,亦是踏實不少啊!”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寒暄幾句,朱梅笑道:“李帥,外面風大,咱們去堡內再談。”
李元慶一笑:“誠如朱帥所願。”
說着,毫不猶豫,翻身上馬。
朱梅不由暗自點頭啊。
也無怪乎,李元慶能成就今日之威名啊。
僅是這份膽魄、這份從容,尋常人,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來啊。
尤其是此時,李元慶
的親兵衛隊還未完全到位,李元慶卻就敢跟着他朱梅,直接奔赴堡城裏,這又該是對他朱梅多大的信任啊。
朱梅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登時一片明朗。
有李元慶這種人中龍鳳在前面指引乾坤,他又何愁他的前程黯淡無光?
來到堡城裏,並沒有去客棧,朱梅直接引領着李元慶,來到了堡城中部的一座大宅內。
這大宅從外面看,簡直毫不起眼,但內部,卻是相當精緻,看得出,朱梅是個很懂生活之人,對此次李元慶的來訪,也極爲重視。
來到主廳,分賓主落座,俏麗的小婢奉上了香茗,朱梅又令他的嫡子去催菜,這才屏退左右,笑着對李元慶拱手道:“李帥,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值此之交,我老朱真沒想到,您能來的這麼快。”
李元慶淡淡品了一口茶水,笑道:“能得朱帥相邀,那纔是元慶的榮幸。能與朱帥結下這份弟兄情,元慶在此落難之時,纔會有了這麼多選擇啊。”
朱梅不由哈哈大笑:“李帥,您這般擡舉我老朱,我老朱可是要無地自容了啊。只可惜,在此事上,我老朱非但不能爲李帥分憂,反倒是爲李帥平添了不少麻煩。”
李元慶笑道:“朱帥,自家弟兄,不說兩家話。寧遠的具體形勢,還請朱帥教我。”
聽李元慶說起了正題,朱梅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仔細解釋道:“李帥,那袁蠻子也不知道是喫錯了什麼藥。自年前開始,居然想對我動手。原本,我還以爲,是我老朱哪裏不小心得罪了他。但到後來,我纔想明白。這狗雜碎,是想挑軟柿子捏啊。他想往軍中,安插他自己的人手,當的是個好算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