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賊 >第1222章 暗流疊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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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三桂笑着點了點頭:“爹,孩兒小時候,您便時常教導孩兒,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啊。爹,您難道沒有發現,督臣現在有些……有些艱難麼?”

    吳襄的眉頭不由緊緊皺起來,用力的吸了一口雪茄,半晌,這才從口鼻中一起,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濃霧。

    他已經有些明白了吳三桂的深意,但卻還是有些不甘心,低聲道:“長伯,咱們父子此時畢竟有功……哪怕是沒功呢,卻至少有苦勞吧?他袁蠻子還能真不管不顧,把咱們父子推出去?”

    吳三桂笑了笑。

    作爲吳襄的兒子,他自是深深明瞭,父親性格中一個最大的缺點,那便是‘只准進、很少出’。

    一旦進了他父親口袋裏的東西,別人很難再從裏面拿出來。

    但‘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

    此時,他若不放棄一些東西,怕~,將來,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爹。您覺得,孩兒此戰打的如何?”

    吳襄一愣,一時有些不明白寶貝兒子的深意,但看到吳三桂眼神很真誠,他下意識道:“長伯,此戰,你真的是打出了咱們關寧兒郎的威風,爲父爲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

    吳三桂笑着點了點頭,“爹。不錯。此戰,孩兒的確是拼盡了全力,簡直恨不得連喫奶的力氣都使上了。但爹~,您覺得~,此戰,孩兒比之李元慶如何?”

    “這……”

    吳襄已經有些明白了寶貝兒子的深意……

    他的確是只想到了第一層,必須要寶貝兒子,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爭取面聖,在天子的心中留下影子,而後,逐步一飛沖天。

    但他卻是忽視了,此時,整個大戰畢竟還沒有結束啊。

    若是天子真以爲,他這寶貝兒子是天生將才,讓吳三桂直接去跟韃子主力硬剛……

    一瞬間,吳襄的背後簡直要被冷汗給溼透了。

    若萬一,萬一……

    吳襄簡直不敢再往下想啊。

    若是寶貝兒子真的出了事兒,那~,他這‘糟老頭子’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長伯,你能看到此事,想到此事,很好,很好啊。爲父倒是真沒想到這一點。還好你機靈,還好你機靈啊……”

    看着父親手腳都要哆嗦的模樣,吳三桂原本鋒銳的眼神也漸漸柔和了不少,笑道:“爹,此事,的確是危機深重,但您之前說的也對,這的確是孩兒非常好的一個機會。所以,咱們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把各方面都收拾周正。到時候,就算有人相對咱們下黑手,咱們也能有充裕的應對餘地……”

    …………

    吳襄已經回去休息,吳三桂又點燃了一顆雪茄,將他俊秀而又英挺的臉孔,遮掩在一片雲山霧繞之中。

    剛纔,雖是給父親提了醒,又打消了父親的顧慮,讓父親這邊有了應對準備,但~,吳三桂還有一件更爲深沉的心事兒,一直藏在心底深處,沒有對父親說出口。

    因爲,他隱隱有感覺,此時,袁督師這邊,似乎還有什麼更深的籌謀。

    包括他的舅舅祖大壽,在此時,也並不值得他完全信任……

    可惜啊。

    此時他人言微輕,就算立下了些許功績,但在衆人眼中,怕還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

    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根本就插不上手、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

    如同吳三桂猜測的一樣,次日清早,袁督師並沒有像是往常一般,利用此時這種機會,繼續朝京師方向趕路,而是以‘旅途疲憊、休整’爲名,令大軍就地加強營地的防禦工事,全軍待命。

    不過,一大早便起來,一直關注着營門方向的吳三桂,卻是清晰的看到,還不到辰時,至少已經有十幾波信使,急急出營門外而去。

    他袁蠻子究竟想幹什麼?

    袁督師的休整的命令一大早便已經下放到全軍,此時天寒地凍的,北風凜冽,除了有任務的將士們,其餘空閒之人,大多數都在喫過了早飯之後,選擇回到了大帳內補覺。

    但吳三桂此時又怎可能睡着?

    思慮半晌,他決定先去舅父祖大壽這邊,試試口風。

    而此時,就在關寧主力七八里外,多爾袞、多鐸、李永芳三部,已經與阿巴泰、譚拜兩部合流。

    前日傍晚那場仗,多鐸麾下的幾個奴才,雖算是戰敗了,但實際上,不過只是小挫,完全沒有傷筋動骨。

    而這場仗,大家都也心知肚明,自然是不會着急往上報的。

    今日一大早,他們諸部人便已經收拾立整,準備繼續尾隨袁督師和關寧主力,但隨後到來的消息,卻是讓一衆人傻了眼。

    關寧軍主力竟然沒有繼續朝京師逼近,反而是依託着通州廢城,開始修築起了簡易的工事。

    這一時讓阿巴泰、多爾袞這些王子公孫們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只能令麾下奴才,將已經收拾妥當的大帳,又重新紮下來,派精銳奴才,牢牢的盯死了關寧軍主力的動向。

    大帳內,火盆中的炭火被燒的劈啪作響。烤架上,幾個奴才正小心靠着兩隻小羊羔和幾隻雞,還有一隻倒黴的兔子。

    多鐸在多爾袞面前,雖然表現的十分暴虐,性子有些毛躁,但此時,在阿巴泰這種老大哥面前,他可不敢有絲毫的造次。

    哪

    怕阿巴泰的牛錄,遠遠少於他。

    而李永芳和阿巴泰、譚拜,都是老交情了,此時,自也是由他來充當這個‘潤滑劑’。

    “這些明狗子,究竟在想什麼?這袁蠻子究竟是怎麼盤算的?今日,這麼好的時機,他怎的不走了?難道,他還想要故技重施,引誘咱們去攻他?”

    李永芳緊皺着眉頭,用力的捋着下頜的鬍鬚,緊緊皺着眉頭道。

    遼地的風霜傷人那。

    李永芳此時不過四十出頭,正值壯年,但他的光溜溜的腦門子後面,油膩的金錢鼠辮已經有了幾分花白的斑駁,便是鬍鬚也是有了白色。

    尤其他眼頰兩邊的皮膚,不知爲何,非常的鬆垮,魚尾紋簡直就像溝壑。

    若是不知道的,說他六十、甚至七十了,怕也絕對有人相信。

    只是,誰又知道他的苦楚呢?

    表面上,他是老奴的乘龍快婿,高高在上的駙馬爺,但實際上……

    阿巴泰慢慢品了一口熱酒道:“很有可能啊。袁蠻子這廝,一路上,老是想引誘咱們過去攻他,想必,他是有着什麼自信的後手。此事,咱們不可操之過急,耐心點,陪他耗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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