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對楚墨小心提防的趙凡在楚墨轉身的那一瞬間,臉上也正好剛剛泛起一抹猙獰的冷笑——
因爲,他也正想對楚墨出手!
“不自量……”
不過他臉上那冰冷的笑容和眼裏剛剛泛起的殺機,在這一抹璀璨的刀光亮起的一瞬間……便直接僵住。
眼裏原本猙獰中帶着的得意的眼神,也被無盡驚駭所取代。
這不可能!
一個境界遠不如自己的少年,他怎麼可能……斬出這樣驚豔的一刀?
奪魂攝魄!
雷霆萬鈞!
這真的是一個十幾歲少年能夠施展出來的刀法?
就算在長生天最驚豔的天才身上,趙凡也從未見過這種……凌厲到連思維都能斬斷的攻擊!
趙凡的所有思維所有念頭和所有的一切……全都在這剎那間,凝固在楚墨這一刀的刀光裏。
連一個聲音,他都沒有機會發出來。
刀光幻滅。
一切成空!
所有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幻!
趙凡呆呆的站在那,臉上的猙獰,還殘存着。雙眼中的神采,卻在快速的消散。
但他的眼珠,卻死死盯住楚墨的臉。
彷彿直到現在,他都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堂堂長生天內門弟子,竟會死在這種地方,死在這樣一個他眼中如同螻蟻的草原少年手上。
他腮上的肌肉,微微顫動了一下,嘴脣微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一道血痕,順着他的眉心向下,開始緩緩往外滲出鮮血。很快,一道鮮明的血線,一點點向下蔓延。
一直延續他的鼻子、嘴巴、脖子……
趙凡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想要擡起來,指向楚墨。這個動作,讓他的身體……如同一根被劈開的竹子。
“啪”的一下,分成兩半,分別向着兩邊倒下去。
一刀!
只用了一刀!
楚墨也僅僅就會這一刀!
但就是這一刀,直接將一名長生天的內門弟子,劈成兩半!
楚墨忽然間感覺到兩腿有些發軟,他用刀拄着地,半跪在那裏,重重的喘息着。
雖然只有一刀,但卻幾乎耗盡他體內所有的元力和全部的精力。
趙凡這個對手,雖然從戰力上,跟那條四階元獸赤目寒冰蟒差不多,但對付他的難度,遠勝過對付赤目寒冰蟒!
因爲他是人!
是一個智商很高且陰險狡詐的人!
楚墨在算計他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在算計楚墨?
趙凡生性多疑,做事小心謹慎,如果見勢不妙,他溜得比誰都快。
面對可能發生的危機,他能毫不猶豫的動用身上最有價值的那張隱身符,就是最好的例子。
楚墨唯一的優勢,就是趙凡並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不然的話,想要殺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戰鬥,給這少年又上了一課。
楚墨懂得了一個道理:對自己自信,是沒錯的,但永遠都不能忘記,對手同樣有思想!
“你在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可能也在同時算計你!”
“要麼,就是擁有比其他人都強上很多倍的實力!”
“那樣,縱然有人想要算計我,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的算計,也不過是一隻爬在身上的小蟲子,隨手一指頭……就可以彈飛!”
楚墨的氣息,終於均勻了一些,他緩緩站起身,走向趙凡。
他準備將趙凡就地掩埋了。
不過在搬動趙凡屍體的過程中,從趙凡的身上,掉下來一個口袋,裏面叮噹作響。
楚墨隨手撿起來,發現裏面有十幾塊元石,每一塊,都跟東方白給他那種差不多。還有幾株不錯的藥材,在世俗中,都是價值很高的那種。
身上的玉,卻是沒多大的反應,楚墨忍不住撇撇嘴,嘀咕了一句:“還真是挑剔啊!你不要這些是吧?正好歸我了!”
這些元石,對現在的楚墨來說,都是好東西。隨便一塊,都能讓楚墨體內的元力,完全恢復十幾次!
隨後,楚墨在這裏挖了一個大坑,將趙凡的屍體,深深的掩埋進去,然後又在上面,覆蓋了一些森林中的枯枝爛葉。如果不是特別仔細,幾乎是看不出來了。
“你自己也說過,這的風水不錯,你就在這安心長眠吧。你也不用急,以後會有很多你的同門,下去陪你!”楚墨說着,轉過身,毫不猶豫的走出這片森林。
到現在,楚墨依然沒能完全適應這種刀光劍影的江湖生活。但沒辦法,再怎麼不習慣,也要學着去適應。
因爲這,就是江湖!
一旦踏入,再想要離開,幾乎是不可能了。
綦筱雨一直沒有露面,楚墨雖然擔心她,不過也知道,她應該是已經藏起來了。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遙遠東方天際,一輪圓月,露出了一點點輪廓。努力往高天爬升着。
很快,滿月便升上天空。
皎潔月光透過
濃密的樹冠,撒在森林中,光影斑駁而又幽寂。
楚墨微微閉上雙眼,手裏握着一塊元石,運行天意我意心法,開始快速的恢復着體內的元力。
元石果然是好東西,凝聚着天地元氣的精華,通過吸收元石上的力量,要比楚墨平時修煉的速度快五倍!
“難怪那些大門派,全都對元石等資源如此看重,用元石修煉……真的不一樣!”
“若是我能夠有足夠的元石,配合天意我意進行修煉,那我的實力提升速度……豈不是相當驚人?”
楚墨一邊恢復着體內的元力,一邊在心中幻想着。
很快,他身體中的元力便恢復到了最好的狀態,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同時,傳來綦筱雨的聲音:“你怎麼還在這裏?”
少女從不遠處走過來,看着楚墨,眼裏還帶着幾分擔憂:“你把那個最討厭的人殺了?”
“你怎麼知道?”楚墨驚訝的看着綦筱雨:“這一次……你可是沒有在我身邊看吧?”
綦筱雨明媚動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祕的笑容:“人家就是知道,嘻嘻,就不告訴你!”
楚墨翻了個白眼,咕噥道:“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