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額娘帶我去奪嫡[清穿] >第5章 迷霧重重
    來了辛者庫幾天,徽之姐妹的腦子還有些蒙,命運就像是過山車,在最高點把她們狠狠地摔下來。摔得鼻青臉腫,徹底沒了還手之力,敏之沉默着,自從那天被拖到拍賣場上,敏之就再沒說過一句話,每天生活的像是個行屍走肉。徽之到底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在,她知道自怨自艾沒用處,眼下最迫切的事情是她要活下來。

    好在那個衛管事對她們姐妹很照顧,沒有叫她們做最苦的活計,敏之每天負責熨燙衣服,徽之太小了,她只能來來回回的幫着大家跑腿遞東西什麼。開飯了隨着一聲呼喚,那些默默幹活的人一下子就扔下手上的活計跑到了送飯的大桶前你爭我搶我來。可憐敏之和徽之那個擠不進去,等着輪到了徽之,只剩下些根本不能填飽肚子的殘羹剩飯。

    “你拿着和你姐姐喫吧。這個地方人人都是餓狼,你以前的那些規矩斯文都忘了吧。該搶就搶,你還斯文着就要餓死了。”送飯的嬤嬤看着徽之可憐,拿出來兩個黑漆漆的窩頭給她。握着手上涼透了的雜麪窩頭,徽之輕聲的道謝拿着兩個涼透了的窩頭去找姐姐了。

    姐姐喫點吧,阿瑪和額娘臨走之前說的話你忘記了。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徽之把一個窩頭放到了敏之眼前,敏之呆滯的眼神聽見小妹的呼喚慢慢的有了些活氣。她拿起那個窩頭,可是怎麼也送不到嘴裏去,她們以前喫的是什麼,這種東西怕是連着瑚柱家最低等的下人也不會喫吧。徽之掰開鐵硬的窩頭把裏面比較軟的地方掏出來給敏之:“你喫這個,我喜歡喫硬的。”

    看着徽之大口的吞嚥着粗糲的窩頭,敏之再也忍不住,抱着妹妹傷心的哭起來,敏之自從家裏出事之後就一直沉默着,彷彿就是個沒了感覺的啞巴。敏之放聲大哭,她要把連日來一切的委屈恐懼,淒涼無助,對人生的憤怒對世態炎涼的失望和傷感一口氣哭出來。姐妹兩個一起哭起來。這是真正的傷心,絕望,連着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這裏的人都有一段傷心事,大家各自被觸動了愁腸,有些人也跟着眼熱鼻酸起來。

    好了,能哭出來就不怕了。以前也來了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都是家裏遭了事兒被髮賣來的。她以來也是這麼不言不語的,憋了一個月生生的把自己憋瘋了。一個面容和善的婆子上來安慰着敏之姐妹,端給她們一碗湯。

    敏之哭過之後眼裏的呆滯麻木逐漸消退,她擦擦眼淚謝了那個婆子,姐妹兩個互相謙讓着吃了東西。“我去把碗送過去,姐姐熨了一上午的衣服歇一歇吧。”徽之擦擦臉上的淚痕,端着飯碗到了另一邊去。

    都幹活了,你個小賤蹄子還敢磨洋工。是不是飽飯撐得,大中午的鬼哭狼嚎,想找老孃的晦氣是不是?徽之沒防備,一記耳光飛過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敏之看見妹妹被欺負,忙着要上來護着妹妹,卻被一個婆子拉住了:“王家的心狠手辣,你不要跟着捱打。”沒容徽之辯解鞭子就沒頭沒臉的抽下來,她只能緊緊地蜷縮起來,人憑着鞭子撕扯着自己的皮肉。

    徽之眼裏沒有淚水,她也沒哭喊着求饒,她的身體雖然疼,可是心裏卻越來越明白,越來越冷靜。她不會這麼任人宰割下去,她一定要成離開這裏,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你又作死,我好好地辛者庫被你鬧得鬼哭狼嚎的!”衛管事趕回來正看見王婆子正凶狠的鞭打着徽之。他怒喝一聲,王婆子的囂張氣焰頓時沒了,換上一副諂媚的面孔:“哎呀,是管事來了,我只是教訓下這個小蹄子。她還當着自己是小姐呢,整天對誰都是正眼不看。若不是管事的大發慈悲,這會子她還不知道怎麼死呢!”衛管事對着幾個縮在一邊的洗衣工說:“你們帶着她去上藥!別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平常的作爲,惹惱了我,我可不管你的親戚是誰,一律的趕出去!”

    徽之忍着疼,幾個婆子拿着一塊棉布蘸着鹽水給徽之清洗傷口,其實根本沒什麼藥,只是一碗鹽水預防傷口化膿發炎罷了。徽之疼的渾身哆嗦,敏之眼淚汪汪的給妹妹擦洗傷口:“都是我連累了你。”

    “姐姐別傷心,你的眼淚掉早傷口上臂鹽水還疼呢。我沒事,你別傷心了。謝謝各位媽媽,那個王婆子怎麼那樣的厲害?“徽之穿上衣服對着幾個婆子道謝。

    “她,不過仗着自己的遠房親戚在宮裏做個有點臉面的公公罷了。衛管事是個不錯的人了,發到這個地方洗衣裳的大多是罪人家屬,以前那個管事的和閻王似得,就算是你沒什麼錯處,他看你不順眼也能把你打得半死。如今這個衛管事可是好人了。“正說着衛管事進來,給了敏之一個小瓶子:“裏面是傷藥你給妹子用上吧。你們出去我有話和她們姐妹說。”

    等着屋子裏只剩下了三個人,徽之和敏之對着衛管事跪下來:“當初若不是衛爺相救,我們姐妹已經是淪落煙花了。衛爺的大恩大德我們姐妹沒齒不忘。”

    “快起來,兩位姑娘這是折煞我了。我知恩圖報,當年是你們家的老爺子提拔我做個管事,纔有了薪俸銀子養家餬口。要不然我的爹孃一家人都要餓死了。老爺子實在是被冤枉的,當年老爺子在內務府總管上對不少人有恩典,可是誰知一旦出事,好些人都是見風使舵,落井下石。我沒什麼能耐,也只能做這麼多了。”衛管事嘆口氣,表示自己也是人微言輕,只能幫她們到這裏了。

    敏之忙着問衛管事:“也不知道我爹孃和祖父和哥哥現在到沒到寧古塔,從京城到寧古塔千里之遙,關外苦寒之地,祖父的身體可怎麼喫得消?”

    “大小姐別傷心,我聽說押解你們阿布鼐大人一家的是他曾經的同僚,他們一家沒受什麼苦。只是到了那邊還是免不了做苦役的,不過當初你阿瑪和祖父在朝中廣結善緣,在那邊應該也不難過。小姐的外祖家是明相,你們要不要求求舅舅家,你們兩個小姑娘,在這種地方實在是——”衛管事說着嘆口氣,敏之已經十四歲了,若是阿布鼐家沒出事,怕是她現在也是進宮參選的秀女了。沒準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貴人呢。可惜造化弄人,她們兩個卻要掙扎在生死線上。

    “我們姐妹這個樣子現在到哪裏去都是給人添麻煩,衛爺我只想問問你,我祖父到底是怎麼出事的?”徽之這幾天一直反覆想個問題,即便是皇后難產去世是有人爲因素,但是第一責任人難道不是穩婆和太醫麼?怎麼會牽連到瑚柱身上。要知道內務府是個極其龐大的機構,瑚柱頂多是個領導責任,一時失察,了不起就是罷官削爵。可是這次處理的很奇怪,給皇后診脈保胎的太醫沒事,穩婆更沒事,倒是壽藥房的管事和瑚柱成了皇帝出氣的靶子,壽藥房的管事被杖責而死,瑚柱削去旗籍,發配寧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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