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額娘帶我去奪嫡[清穿] >第49章 擺了一道
    “娘娘,明相的夫人來給娘娘請安了。”徽之把毛筆放在了筆架上,也不擡頭只淡淡的吩咐:“請她進來。”今天一早上明珠的夫人,她的舅媽就進宮的遞牌子請見惠妃,這會子怕是他們姑嫂已經說完了體己話,明珠的夫人過來不過是個順路人情罷了。

    明珠的夫人跟着逸雲的身後低着頭進來,站在正殿上她迅速的打量下,和惠妃的寢宮比起來,景仁宮倒是更別緻些,正殿上一樣設置着寶座,後面的屏風卻是個十二扇黑漆螺鈿,鑲嵌着羊脂玉和各色玉石的大屏風。明珠夫人忽然想起來明珠曾經說過,杭州曾經進獻上來的一個大屏風,皇上好像很高興地樣子。沒想到這個屏風到了這裏了,沒想到徽之竟然能如此得皇上的喜歡。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懊惱起來,當初不該那麼急躁,要是知道惠妃的恩寵只是只曇花一現,還不如當初把她們姐妹接到家裏好好的□□一番呢。

    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死灰復燃,瑚柱恩赦回京,阿布鼐也起來了。更別說徽之有了八阿哥,還幫着協理後宮。可惜悔之晚矣,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來試探着徽之的態度。

    徽之日常見人都在西邊的暖閣裏,進了裏面,明珠的夫人擡頭看去,一片陽光從玻璃窗斜射進來,徽之在碧紗櫥後面的陰影裏,只能影影綽綽的看見個人影,她臉上的表情卻看不清。“是舅母來了,明相的身體可還好。”徽之的聲音從暗處傳來,明珠的夫人膝蓋自動發軟,身不由己的跪下去:“臣妾給娘娘請安,良妃娘娘萬福金安。”原先那個毛丫頭竟然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氣度。

    小丫頭上前扶着明珠夫人起來,青萍搬來個椅子,明珠夫人謝了纔敢斜簽着身子坐下來,小心翼翼的賠笑着寒暄起來。

    徽之不冷不熱,稍微寒暄了幾聲就直接問:“夫人是從惠妃姐姐宮裏來,本宮有日子沒見着惠妃姐姐了。一來她受了風寒,太醫吩咐要靜養爲主,年下的事情多,我怕過去打攪了她休息。再者太皇太后說不要過了病氣,也只能等着惠妃姐姐好了再去看望。她現在可是好些了?”

    明珠夫人正想着如何從徽之這裏探聽皇帝的口風,可是徽之一下子就把話題扯到了惠妃身上,明珠的夫人倒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她只能配笑着說:“惠妃娘娘的病好些了。年底下,明珠想着良妃娘娘呢。這幾年家裏還過得去,特別叫臣妾給娘娘奉上節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即便是擡來上萬的銀子只怕娘娘也不稀罕。都是些家裏的心意。老爺子在白雲觀清修,你舅舅也叫人過去看望了。娘娘在宮裏叫人出去不方便,有什麼要辦的事情說一聲,我們去辦。”

    徽之掃一眼明珠夫人送上的禮單,還真是沒什麼“好東西”,光是江南送上來的錦緞就有上百匹,更有不少的江南精緻小玩意,珍珠兩匣子,金餜子一百對。徽之知道明珠夫人是來投石問路的。徽之一笑也沒推辭,臉上的神色說不上來是什麼表情:“舅母和舅舅太客氣了。這禮太厚了我受之有愧。不過既然是舅母愛惜,我也不好推辭了。對了聽說大表哥最近病了,可請了太醫看過,皇上前幾天提起來表哥的病還是嘆息呢。若是現在看的太醫不見效,逸雲你叫人去太醫院說一聲,請了王坤生太醫去給大表哥看看。年紀輕輕的正在盛年時候,可不要落下什麼病根。”

    明珠夫人一聽,就忙着說:“多謝娘娘關心,明珠已經厚着臉求了皇上,王太醫看過了。並沒說什麼,只說是心血虛耗要安神養氣纔好,如今吃了王太醫的方子,已經好了不少。”說起來兒子,明珠的夫人眼裏有些溼潤。到底是自己最得意的兒子,想着容若每天愁眉不展,長吁短嘆的,明珠夫人不由得越發傷心起來:“這個孩子心太實,有什麼心事都埋在心理不說。唉,都是我們害了他。這都是因果報應,只求上天懲罰我們不要牽連到孩子身上。”

    這是在說敏之的事情了,徽之心裏冷笑,你心疼自己的兒子,可當初拿着容若的逼死了敏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敏之也是你妹妹明月的親生女兒。你自己的兒子是寶貝,別人的孩子就是草了麼。徽之壓抑着內心的厭惡:“舅母說的什麼話,朝廷上下誰不知道明相是最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連着容若表哥也是最喜歡和文人結交,扶危濟困的好人。再說了容若表哥前途大好,有這樣的家世,嬌妻幼子有什麼不足的。不過是一時之困,一定能好起來的。對了那些藥材你們找出來給明相夫人帶回去,都是些補養氣血的藥材。”紫英答應着,立刻轉身出去,一會進來拿着幾個盒子,打開看的時候裏面都百年山參,靈芝和上好的黃芪當歸等物。全是各地進獻上來的上好道地藥材。

    “這,真是拿着銀子沒處買去!多謝娘娘,以前是——”明珠夫人一直沒找到說話的時機,她看徽之的態度不冷不熱,心裏到底是摸不準徽之到底是什麼意思。眼看着徽之問起來容若的病情,她以爲是徽之心裏鬆動了。誰知話沒出口,徽之卻一擺手:“時候不早了,舅母也該出去了。逸雲你幫着我送送去。這個時候也該是八阿哥放學的時候了吧。”

    再明顯不過的額逐客令,明珠夫人也只能辭了出去了。前腳明珠夫人剛走,後面康熙翻了徽之牌子,過來傳旨的太監就來了。徽之打發了太監回去,這邊逸雲帶着紫英和青萍張羅着伺候徽之梳洗,好預備着等一下過去伴駕侍寢。

    徽之坐在鏡子前心思卻是飛的很遠,明珠一定是感覺到烏雲壓成的危機,已經忍不住派了自己的夫人進宮到自己這裏探消息。本以爲事情過去了很久,她的心裏仇恨已經淡化了,可是再明珠夫人提起來容若的病是因爲心病的時候,徽之那一瞬間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握緊了手上的貓眼石簪子,徽之閉上眼深深地吸口氣。她知道大概是明珠肯定是聯繫了阿布鼐,甚至親自到了白雲觀去瑚柱跟前求情。家人的態度一定和她一樣,不會落井下石,也沒偉大到原諒一切的地步。

    “娘娘,明相夫人倒是難得竟然送來這些禮物。她是有什麼求娘娘吧。”逸雲的聲音把徽之拉回來,她示意要徽之鬆開握緊的簪子,徽之無奈的嘆口氣,卻依舊拿着那個簪子細細的看:“今天換一個吧。你還不知道她是爲了什麼來的。嬪妃不能幹政,這是祖訓。我不落井下石便是好了,要我這個時候出去幫着他說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到底沒那個心胸。”

    “娘娘已經是仁厚了,但是他們未必會這麼放過。剛纔明相夫人出去的是正看見來傳旨的太監了。皇上看重娘娘,他們豈能輕易放手的。還要想個藉口堵上他們的嘴纔是。倒不是奴才多心,要淹死的人,抓住個什麼是不會放手的。記得奴才老家,有個溺水的人硬是死死地拖住了救他的人,害的兩個人一起淹死了。”逸雲在徽之耳邊低聲的提醒着。朝廷上的風聲早就傳遍了後宮,皇帝越發的不待見明珠已經是個明擺着的祕密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