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想起來了。算起來我這個小妹妹剛十二歲,怎麼就要發嫁。而且她的身世一言難盡,沒想到她還能回到家裏。當初在寧古塔,實在是養不活了才送給別人養着。只是,她纔是十二歲,太小了。也不知道我阿瑪給她尋了一門什麼樣的親事。”徽之想一定是阿布鼐和明月再也不想女兒入宮,因此纔敢上書給皇帝。
“朕特別恩准了不叫你妹妹選秀,叫你家裏自行發嫁。你父親在摺子裏面說當年在寧古塔的時候,你這個小妹妹差點被凍死,還是那個方承觀的母親救了她,因此兩家有了兒女親家的約定。現在方承觀也歷練出來了,你妹子也十二歲了,先定親等着過幾年再成親。你是不是該賞賜點什麼給你妹子做嫁妝?朕已經叫人預備了幾樣東西。”康熙的話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徽之好容易才控制住了內心的波瀾,笑意盈盈的對着皇帝道謝。
“皇上比臣妾想的還周全,臣妾先替妹子謝謝皇上。等着我阿瑪回,一家人又能見面,到時候叫妹妹親自謝皇上。其實我也拿不準她喜歡什麼,不如等着見面再說。我怎麼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妹妹。”徽之很貼心的給康熙盛湯,臉上雖然是帶着笑,可是眼裏卻沒什麼笑意。
晚上康熙自然留在了景仁宮裏,兩個人可以說是小別勝新婚,康熙發覺徽之今天好像特別熱情溫柔,他撫摸着徽之汗溼的後背,有些心疼的說:“果然是清減了好些,叫太醫給你開個方子,調養調養。”
徽之摟着康熙的脖子,把整個人埋在康熙的懷裏默默地搖搖頭,帶着嬌嗔:“臣妾不喜歡喝那個苦藥湯子!”
“你還是個孩子脾氣,朕發現這個宮裏好像人人喜歡吃藥,也就是你生病都想強扛着。小孩子一般,還怕吃藥!真是被我慣壞了。其實朕是想叫太醫再給你調養下身體,你也該給胤禩添個弟弟妹妹了。”康熙摩挲着徽之纖纖細腰,在城外避痘,她一定是辛苦了,咬照顧四個孩子,想也知道徽之肯定是連着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這個宮裏能如此喫苦毫不計較得失的人怕也就是她了。要知道除了小八,剩下的三個孩子都不是徽之親生的,天花這個病已經奪取了無數小孩子的生命,即便是皇子也不能倖免。
萬一小九他們有個什麼,徽之身上的責任就大了,她今後怎麼和宜妃,溫僖貴妃相處?但是這個小女子竟然絲毫沒顧慮這些!只一心的照顧孩子!想到這裏康熙越發的心疼徽之了。這麼單純的性子,卻要在宮裏討生活,沒有自己罩着她,她可要怎麼辦。
“胤禩有好些弟弟妹妹呢,今後還會更多。兒女是上天註定,強求不來!”徽之嘴裏酸了吧唧的說着,可是人卻不老實起來,一雙手在康熙的身上放肆的點火,溫香軟玉磨蹭着康熙的身體,□□的肌膚立刻燃起一串火苗。
徽之眼淚忽然出來了,康熙被徽之的情緒變化給嚇着了,趕緊拍着她的後背:“怎麼了,都是我的不是,叫我嘴上沒把門的——你別哭啊!”
“臣妾心裏難受,太醫都說了,我不易有孕,臣妾明白要識大體,後宮裏那麼多能爲皇上開枝散葉的姐妹,臣妾應該勸皇上多和她們親近,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神了。但是——但是,我心裏難受,這個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嗚嗚,皇上,是不是我是個很壞的人嫉妒,拈酸喫醋,不知大體!”徽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康熙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徽之心地單純和她在一起總是叫人舒服和溫暖,單純的什麼也不用想。
“原來是爲了這個,朕有這麼多的皇子已經是滿足了。你不要多想,只管安心修養,朕不相信就不能再叫你有身孕!”康熙大男人自信心爆棚,翻身把徽之壓在身下。
徽之看着簾子外面顫巍巍的祖父,到底是上了年歲,經歷了不少辛苦,瑚柱的身體大不如以前。徽之一陣心酸:“祖父身體還好吧,要不要叫太醫去看看。父親就要回京城,到時候一家人團圓就好了。”徽之心裏翻騰了半天,還是問不出方承觀的事情,她在害怕,害怕聽見祖父證實了自己妹妹和方承觀的親事,就連着最後一點的幻想也沒了。
瑚柱好像是察覺到了徽之的心思,他咳嗽一聲,中氣十足的說:“承蒙娘娘關心,老奴身體不錯。那些藥都是虛的,只要心裏敞亮,就不會生病。這叫正氣存內,邪不可幹。老奴勸娘娘也不要迷信那些藥餌,還是要放寬心,不要把什麼都放在心上。逝者如斯,眼睛長在前面是叫人向前看的。”
徽之心裏酸了下:“祖父的話我記住了,也不知道父親這次來能在京城呆多久。對了,父親可是和祖父稟報了小妹的婚事。我還沒見過她呢,也不知道小妹喜歡什麼。今後是個怎麼安排?”這個時候徽之又成了關心小妹的大姐姐了。
“你這個妹子說起還算是有點福氣,和你們姐妹比起來算是幸運了。雖然當初咱們家沒壞事的時候,你們姐妹都是錦衣玉食,被人捧着長大的。可是後來,祖父對不住你們,叫你們姐妹小小年紀受了那麼多辛苦。你這個小妹雖然生在寧古塔,可是被寧古塔的都統收養下來,雖然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可是溫飽還是有的。巴海一家對她不錯。我和你父親說了,大丈夫爲人處世要有信用。當初我們家貧賤的時候受了人家的恩惠。這親事是當時巴海說媒,你們也說定了。現在咱們家雖然翻了身,可是不能忘以前的承諾。方承觀那個孩子也是你阿瑪看着長大,人品學問都好。一個女婿半個兒,將來也能幫着你。”瑚柱搖頭晃腦,說的理直氣壯。
徽之垂着眼,心裏長嘆一聲:“是,祖父說的對。皇上昨天還說要賞賜給小妹添妝呢。我家世受皇恩,今後更該精忠報效皇恩。”
 
; “這纔是我家教出來的女兒。人生在世一轉眼就是幾十年,太糾結過去的小節,不是爲人的根本。”瑚柱聽着徽之的語氣,還是有些不放心,加重了語氣囑咐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