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偵朝野 >第216章 無聊的秋道長
    所以秋無痕腦海中早就已經有了準備,從當年的鄉試試卷也就知道當年的題目到底是什麼了?然後再根據這個題目找相關的前人做過的八股文。當然都是歷朝歷代,八股文浩如煙海的金榜題名的試卷中尋找類似的試卷,只要與它相關的都找了出來,再按照相關名次先後排列。

    秋無痕只需要逐個打印給他們揣摩就行了,這些都是圍繞着那題目開展的,但又不是直接切中題目。這樣即便是令狐鼎這樣的高人也無法知道,他們現在要練習的是將來要考的題目,因爲不直接涉及到題目本身,不過經過反覆圍繞着題目展開的訓練,到時真正遇到這個題目時,自然是手到擒來,下筆如泉涌一般。就像這一次院試考秀才一樣,這兩個木頭疙瘩之所以能考了第三名和第錢名,全賴這兩個多月集中在一個論點的八股文,纔有此成績。

    秋無痕當下把藥葫蘆已經給他排好順序的一篇範文當衆寫了出來,這一次唐嫣在一旁仔細觀摩了,秋無痕寫的是另外一種字體,這種字體都看不出是哪一家?但是也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作文寫完了,秋無痕便把筆擱下了,說道:“你們這兩天先研究這一篇,完了我再寫新的。”

    唐嫣見秋無痕要走,又把他攔住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對秋無痕說道:“先生,能否用先生寫的另外一種書法體來書寫這道範文呢?就是我最喜歡的那種字體。”

    秋無痕知道她所說的最喜歡的就是明朝後期萬曆年間大書法家董其昌的字體,董其昌又沒寫過這篇相關的八股文,至少在藥葫蘆的檢索中沒有?

    秋無痕當然不能直接了斷否認說自己寫不出來,而是搖搖頭說:“幹嘛要兩種字帖去寫?寫出來就沒那味道了。再說了,你不就是練書法嗎?我給你另外寫個字帖,那個八股文是着重於文筆文章,我只要求工整,實際上從美學角度,他的書法藝術並沒有那麼好,書法要講究美。”

    “而八股文考試要講究工整,爲了讓他們看清楚八股文該怎麼寫?所以我必須工工整整,用正楷一筆一畫的寫出來。而不能用天馬行空,注重相互呼應照應,整個書法的佈局美感都不會兼顧到。這作爲書法來練其實是不得要領的,你應該拿一個真正的書法作品來臨摹,纔有這個效果。”

    秋無痕這一番說辭聽着倒是振振有詞,而且頗有道理,聽了幾個人都連連點頭。唐嫣也很不好意思,想了想說:“先生說的還真有道理,也許我就是欠缺了這方面的想法,所以寫出來的字纔沒有美感。那既然這樣,就多謝先生,麻煩先生幫我寫一幅書法字體,我用來臨摹吧。”

    當下秋無痕便從董其昌留下的書法中挑了一幅精品之作,筆走龍蛇寫了下來。這是一副行書,果真寫的運筆揮灑,融合變化。

    這筆書法寫出來,其他幾個到還只覺得美,說不出名堂。令狐鼎一瞧之下整個都驚呆了,讚歎之聲都有些顫抖,說道:“先生這幅字有近唐的骨架,又有宋金體的姿態柔美,稱得上遠古造之真,令人讚歎。這幅書法放在當時那也無人能及,至少我見過當時所有的人,沒有誰的說法能與先生相提並論,先生不說文章絕妙,就是這筆字,也足以傲視羣雄。”

    唐嫣是從小喜歡書法的,她知道她作爲女人,這一輩子也不求什麼功名,倒不如寄情於字畫之間。所以對書法字畫都格外的上心,尤其更偏愛書法,見過不少名家的字帖。而現在眼見秋無痕親筆書寫這幅字,當真是一下看癡了,呆呆的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了。

    秋無痕說道:“你沒問題吧?”

    連叫了兩聲,唐嫣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長長吐了口氣。唐嫣哀聲嘆氣的說道:“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寫出先生這麼美的一手字來?這輩子只怕都別指望了。”

    秋無痕笑笑說:“放心吧,誰也不是從孃胎出來就能寫得很好的,你只要努力,你還年輕嘛!有的是機會。繼續,我看好你哦。”

    說着便揮揮手徑直走了,唐嫣身子整個震在那兒了。半晌才握了握小拳頭,說道:“既然先生如此看重於我,我一定不辜負先生的期望。”

    第二天秋無痕來到了寺廟,開始了每天的工作。不過他很快發現,他的工作就是沒有工作,因爲沒有什麼觸犯戒律的,都可以喫酒喫肉找女人,還有什麼戒律可以違背的呢?因此他一整天都無所事事,呆在辦公室裏,誰也不敢來煩他,光頭和尚都來過幾次,點頭哈腰的稟報說,他們整個寺廟

    都去巡視了,一切正常,大家都安分守己,沒有誰違紀違規的,所以太平無事。

    如此三天都是如此,秋無痕實在坐煩了,便開始到寺廟裏各處閒逛。果然光頭道人帶着幾個弟子屁股後面跟着,前呼後擁的,到哪兒所有的人都已經認識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施禮參見。雖然他穿了一身道袍,但是後面跟着光頭和尚,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他,就算不認識的也聽人說了,因此都規規距距的,躲的遠遠的別讓他撞見。

    成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被燒的對象,那可就慘了。秋無痕轉了幾天,覺得實在無聊,索性把椅子坐在正殿廟住旁邊,跟廟住一起指點。這廟住五十來歲,頭髮花白,一個乾癟的老頭,不過慈眉善目的,見到誰都是滿臉堆笑。

    這廟住姓梁,對秋無痕畢恭畢敬,當秋無痕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手足無措,只要秋無痕一說話,他立刻站起來回話。秋無痕煩的沒辦法,最後只好下令再敢站起來就處罰他,廟住這才老老實實坐下來。廟住的主要職責是給人解籤,另外指點有人上香,捐錢要在功德簿上登記,並給負責管錢的道士收着,這財會制度做得到也不錯。

    跟廟住坐在一起,秋無痕就覺得這寺廟裏的工作沒那麼辛苦了,因爲有很多好玩的事了,可以在這見到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有來求官的,有來求財的,有求姻緣的,有求子的,當然還有不少是因爲生病來求籤問病,拜佛求藥的。這種病人一般是不直接到寺廟來的,都在家裏,而且好多都病得很重了,病人見不着,而且人家只是來求籤,也不是來求醫。

    直到錢金芝來了,錢金芝這幾天都在忙着,她在集鎮上開了一家小藥鋪,弄了兩個坐堂郎中在那坐診。然後她自己就跑到寺廟裏來,帶了一個坐堂郎中在寺廟外面擺了個攤子,專門給人看病。但凡這邊求籤問藥的,秋無痕告訴廟住,這邊的儀式完了之後可以推薦他們到門口去看看病,畢竟有些病喫湯藥就可以解決,不一定要請鬼神。

    有秋無痕這句話,廟住哪敢不聽的,有了這句話之後,在門口坐診的攤位就沒缺過人。

    當然也限於病人來看病的那種,若是病人病重來不了的,他們也不給看。如果是集鎮上的,倒可以出診去家裏看,聯繫鎮上的藥館去家裏給看。

    錢金芝不想坐在門口陪着看病,反倒拿了根凳子坐在秋無痕身邊,和秋無痕一起看大殿上人來人往上香,求籤問卦。

    秋無痕是不會算卦的,在廟住道士算卦的人手,不管是測八字,看手相,甚至磨骨什麼都會,而且都說的頭頭是道的,着實讓秋無痕很是讚歎。

    這天來了幾個人上香禮佛,求了籤之後,便坐在廟住面前提捐錢。廟住一看到錢,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你們想問什麼?”

    眼前是一對年輕夫婦,女的哭哭啼啼的,不過看樣子除了睡眠不足之外,倒沒有什麼病呀!身後有個老頭子則唉聲嘆氣的,滿臉憂愁瞧着廟住。

    那漢子幫着說話:“我們是來解夢的,連着做噩夢,請道長指點。”

    “哦,做了什麼夢?說來聽聽。”

    那漢子還要再說,廟住卻揮手指了指旁邊的年輕婦人:“小娘子,是你做的噩夢,是嗎?還是你自己來親口描繪。我知道你和你丈夫說過,但是我還要問一些細節,還是由你來說更準確。”

    婦人抽噎着,擦擦眼淚答應了,說道:“我連着這幾天都夢見我婆婆了,她掐我的脖子,使勁的掐,掐的我都喘不過氣了,真的。”

    秋無痕坐在旁邊,已經發現了婦人的脖子的確有淤青,不由得有些疑惑。但是廟住在解籤的時候,他是不會插話,靜靜的聽。

    廟住伸頭看了看她脖子,點頭說道:“果然傷的很重,該不會有壞人用迷香什麼的把你迷倒了,扮成你婆婆掐你,你恰好又做了這樣的夢吧?”

    秋無痕瞧着廟祝,心想你可以寫網絡小說了,這思想跳躍這麼快,而且這麼富有想象力。

    漢子搖頭說道:“不是這樣的道長,我媳婦夢裏尖叫,把我都吵醒了。我就看見他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死死的,我趕緊扯她的手,可是扯不開。直到我端了一碗涼水潑在她臉上,把她叫醒過來,然後就說她夢到婆婆掐的,連着幾個晚上都是這樣,嚇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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