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雉顫抖着，結結巴巴的開口，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慘叫一聲，整個人大口咳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中充滿了驚駭，恐懼的擡頭看着居高臨下的林凡，如此冷漠，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姿態，冷冷的用腳踩着他的臉。
巨大的屈辱混合着恐懼與驚駭，讓阿雉只能緩緩的低下自己的頭顱，感受着林凡踩在他頭上的宛如泰山一般沉重的腳，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哇的一聲，再次大口咳血。
“阿雉！”
看到同伴阿雉被林凡直接踩在了腳下，其他幾個妖族都是忍不住驚呼起來，憤怒的看着林凡，“林凡，士可殺不可辱。你竟然敢這樣欺辱我等，難道當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嗎？”
“天下無敵？我還沒到那種程度，但對付你們，應該足夠了。”
林凡語氣漠漠，目光一冷，“同樣我也很奇怪，究竟是誰給了你們膽子，讓你們還敢在我面前站着與我說話，都給我，跪下！”
聲音淡淡卻如同言出法隨一般，還站着的妖族修士紛紛慘叫一聲，血霧乍現，全都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從空中落下來，跪倒在地，只感覺有恐怖無比的力量壓制着他們，彷彿泰山壓頂一般，讓他們只能彎着腰，低着頭，跪倒在地，看着林凡的腳面。
“這樣就好多了。”
林凡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幾個妖族，淡淡說着，不見半點作勢，緩緩坐下，地上荒草就立刻青翠蔓延，扭結成一個青翠王座，讓林凡正好坐下。
“朧兒。”
林凡對着林朧兒招招手，抱起她，“告訴我，這裏面，有沒有曾經欺負過你的人？”
林朧兒怔怔的看着林凡，不知道林凡的意思，但歪着腦袋，想了想，道：“楊戩哥哥曾經揍過他們，所以他們不敢欺負我的。不過，這個，還有那個，他們有打過哥哥你呢。你還讓我不準告訴楊戩哥哥。”
“這樣嗎？”
林凡就輕聲嘆息一聲，“淪落到只能靠楊戩來保護你了嗎？還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聲音飄渺，冷漠空洞，不帶半點溫度，話音還沒有落地，空氣中似乎就有肉眼可見的殺意閃過，如有實質一般，輕飄飄的像風吹過一樣。
“林凡，不要！”
商明雪心中一驚，連忙叫道，但已經晚了，被林朧兒指出來的那兩個妖族修士，就這麼沒有任何預兆的噗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腦袋爆開，卻沒有血腥味道，那殷紅的鮮血還來不及徹底綻放，就奇妙的化作了鮮紅的花朵，栩栩如生，在空氣中綻放出奇怪的香氣。
不見半點作勢，兩朵鮮紅的花朵就這麼輕輕的飄散在風中。林朧兒被那兩個忽然倒下的妖族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好奇起來，將殘酷的死亡化作了盛開的鮮花，對於還是小孩子的林朧兒而言，就分外有趣起來，完全不知道這背後的殘酷血腥。“林凡。”
商明雪神色複雜，望着林凡，雖然以前看到林凡唯唯諾諾的懦弱樣子，也曾想過林凡什麼時候可以勇敢一點，不要慫，正面剛。但當林凡真的這樣冷酷的，不帶半點感情的扼殺掉敵人，商明雪卻忽然感覺有些害怕起來，發現還是以前那個林凡或許更加讓人覺得懷念。
“死了。又死了兩個。林凡，林凡難道還想把我們都殺光嗎？”
“該死。曾經欺負過他的人那麼多，憑什麼就對付我們，有本事他去將畢方老大他們也殺了啊？”
看着同伴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掉，還活着的最後兩個妖族修士已經心中發寒，哪怕見慣了生死搏殺，但這麼沒有半點懸念，連反抗機會都沒有就被殺掉，就好像殺豬一般的冷漠，卻是讓他們毛骨悚然，驚駭到了極點。
林凡目光漠漠，語氣空洞，“估計你們心中還有點鬱悶，大概是在想還有什麼叫畢方的傢伙曾經也欺辱過我，嗯，說不定還有更多，但爲什麼卻只對你們出手，有本事去找他們之類的。”
“換了我，估計我也會這樣想。但怎麼說呢，算你們倒黴吧。”
林凡忽然冷笑起來，“正好就遇到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而且你們也放心，我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心情都不會太好。所以，如果你們還有機會活到那個時候的話，你們也許就不會覺得是你們倒黴了。”
說到這裏，林凡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我的念頭還有些不通達啊，但你們這兩個傢伙以前竟然那麼乖，沒有欺
“也好，正好留着你們回去報個信，那個叫畢方的是吧？讓他洗乾淨脖子等着我。”
林凡眼中寒光一閃，反手一揮，還活着的那兩個妖族修士就頓時感覺到身體的桎梏消失，心頭一鬆，毫不猶豫就要轉身逃走。
“站住。”
林凡冷聲開口，那兩個妖族修士立刻身體一僵，停了下來，心中亡魂大冒，看向林凡，“林凡，你說話不算數嗎？”
“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說不殺你們，就不殺你們。說要殺你全家，就一定會殺你全家。”
林凡殺氣騰騰，“只不過你們似乎忘了把東西帶走。”
兩個妖族修士一愣，隨後立刻明白過來，沉默不語，將同伴的屍首收起，頭也不回，劃破長空，快速消失。
林凡面無表情，收回目光，看着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乖巧的依偎在身邊的林朧兒，目光閃爍一下，擡起頭來，看着商明雪，“你有話想說？”
“我哪裏敢說，你林凡這麼霸氣，萬一要殺我全家呢，我哪裏敢得罪你。”
商明雪忍不住了，一下子爆發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知道，你以前在妖皇殿受過很多氣，很多委屈，有很多人欺負過你。但那也是你以前自己不爭氣，能怪得了誰？！現在你修爲有突破了，所以便要學那小人得志就猖狂嗎？！”
“殺了這個，殺那個？怎麼你還想把以前欺負過你的人全都殺光嗎？難道你還想血洗妖皇殿嗎？”
商明雪怒吼起來，“林凡，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你怎麼可以變成這個樣子！”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既然之前做了，那麼現在死在我手上，也同樣怪不了他人。”
林凡淡淡看着商明雪，“些許跳樑小醜，殺光了也就殺光了。至於都已經到了要血洗妖皇殿的程度了嗎？看來，以前騎在我頭上的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啊。”
“林凡，你不要給我裝傻，你以前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
商明雪一臉失望的看着林凡，“當初你在玉虛宮自己不肯好好努力，纔會被打發到妖皇殿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妖族要強者爲尊，你要是如楊戩那般是玉虛宮的強者也就罷了，但你自己不爭氣，被妖皇殿弟子欺侮又怪得了誰？！”
商明雪越說越惱火，“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從天命妖主隕落之後，我妖皇殿雖然和你玉虛宮是盟友，但你玉虛宮以前的弟子仗着元始神主撐腰，一向對我妖皇殿弟子多有欺壓，我妖皇殿中早有怨言。”
“你自己不爭氣，別人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從你這個玉虛宮弟子身上發泄一些怨恨。這種事情，又能怪得了誰？”
“還血洗妖皇殿，便是楊戩都不敢說這種話，你當我妖皇殿還是天命已隕，造化未出的時候嗎？我不怕告訴你，殿中已經有不少強者才謀劃與你玉虛宮廢除同盟的約定了。你要是亂來，說不定就成爲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讓妖皇殿和玉虛宮數萬年同盟約定成爲歷史，那樣的話，你就是千古罪人了！”
林凡面無表情，靜靜的聽着商明雪說話，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問道：“天命已隕。好一個天命已隕。”
“林凡，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商明雪好歹也是妖族中人，你當着我的面，提及天命妖主隕落的事情，你，當真以爲我不會發火嗎？”
商明雪忍不住變臉，覺得現在的林凡當真是好氣人。啊，真的好氣啊！好想狠狠揍他一頓，才舒服呢！
林凡自然可以看出商明雪的憤怒，但商明雪又哪裏能夠知道他心中此刻的洶涌澎湃了。
天命妖主，竟然隕落了。
這個世界的天命妖主竟然已經隕落了，多麼荒唐的事情啊！
記憶中從太古時代就一直活到了前世最後的記憶裏，號稱可能是諸天之中最古老最強大的神主，便是毀滅魔主當初創下過以一敵三的壯舉，卻依然無法將天命妖主從最強的寶座擠下去。
那尊號稱與諸天同壽，誕生於天地未開之前的至強神主，秉承天命的天命妖主，竟然在這個世界隕落了，而且似乎已經隕落了很久。
這，纔是真正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