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始於深淵 >第260章
    大家好,我是城裏老鼠。

    由於這篇文真的拖了特別久,感覺我已經變成城裏拖延扁鼠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鼓足勇氣來了。

    對於這麼長久的拖延,我找不出合理的藉口,所以要打要殺都可以,如果大家還有興趣這麼做的話。

    按照慣例,這章之後的內容都會放在作者有話說裏,正文是我湊夠一晉江幣長度的地方。

    文本身將很快完結,謝謝大家的耐心和支持,並致以最深的歉意。

    作者有話要說:  巫妖可不是說說而已,它甚至還出示了一張……二十天後啓程的船票。

    它把票高高舉起。包括銀月王在內,每個人都盯着那張票,好像盯着它說到做到的決心。

    票價很昂貴,但它完全支付得起。由於它從來沒有到過其他大陸,又不認識可以幫忙的人,尊貴的海恩哈姆大人被迫和凡夫俗子一樣,買了票坐船遠渡重洋,簡直有點可憐。更奇怪的是,爲什麼會有人賣票給一隻巫妖?

    蘇眉狐疑地望着它,臉色先是無比驚訝,然後慢慢恢復了平靜。

    她一開始還覺得,它是不是閒了這麼幾天,閒到恨不得下個蛋,所以沒事也要找事。但這種想法顯然是荒謬的。她馬上明白過來,巫妖這種存在,就是與正常人不一樣。

    它是無害、善良、溫和、講道理的反義詞,邪惡的集大成者。黑暗的力量早已滲透它的心靈,讓它無法抗拒自己的天性。事實上,它本身樂在其中,根本就不想抗拒。

    它渴望欺騙,渴望殺戮,渴望做壞事。有時候,它用粗暴的手段攫取生命,帶來流傳多年的恐怖傳說。另外一些時候,它耐心裝扮成人畜無害的形象,設下精緻的圈套,親自引誘獵物上鉤,然後望着圈套裏的人桀桀怪笑。

    蘇眉在活火熔獄裏認識了它。那時它還不能動彈,酷似一隻頭骨擺件,而且活火熔獄裏的每一隻生物,不算奧斯,都和它一樣狡詐殘忍。它所有精力用在指導她,利用她,每天覬覦她頭上的那隻眼睛,沒有力氣去實現自我價值,所以也做不出什麼惡行。

    再然後,與它同行的夥伴是她、克雷德、凱,以及很好用也很無用的奧斯。除了倒黴的奧斯,它誰都欺負不了,而且欺不欺負,奧斯都會殷勤地完成它的指令。

    巫妖的骨架似乎具有自動清理功能,永遠蒼白無垢。但它不會讓人感到潔淨,只會引發對血腥的聯想。

    以蘇眉爲例,她時常想起它的老巢。那裏是陰暗幽深的森林,徘徊着嗜血的野獸,泥土裏都會翻上鮮血般的顏色。用奧斯的話說,那地方就像巫妖的心靈,永遠不會改邪歸正,也永遠不會有人這樣要求它。

    仔細想想,它能同行這麼久,還真的出了力,已經很不錯了。

    她幫它重新接上魔網,修復了靈魂受到的損傷。它居然留了下來,沒有馬上出走,到誰也找不到它的地方,笑呵呵地看着大陸陷入戰火。這種選擇一反常態,根本不像邪惡生靈應有的做法。

    它宣稱是爲了利益留下,也確實獲得了許多利益。星辰塔的法師們發現它的時候,只能捂着眼睛裝作看不見,還得送它禮物當作報酬。然而,蘇眉仍然不斷懷疑,在它心裏,這些報酬究竟能不能抵過它遭受的風險。

    它終日嘟嘟囔囔,嫌棄它遇上的每一個生物,卻還是陪她去了活火熔獄。現在,最後的危機已經解除,它集齊神骸的心願落空,看到沙克拉瑪的下場,估計一生不想再碰和神骸有關的情報。它沒了留下的理由,顯然準備放飛自我,回到過去殺人放火的生活。

    問題在於,危機一去,它和蘇眉存在本質上的觀念衝突。她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它害人,或是謀奪別人家族代代相傳的寶物。如果它無緣無故傷害了別人,即使是蘇眉不認識的陌生人,也會被她阻止。

    那時候的矛盾,將不再有趣,不再可愛,甚至不再煩人,而是實打實的災難。

    因此,它必須離開。蘇眉要是不想幹掉它,也必須隨它的便。任何其他選擇,都會引發潛藏的危機。何況它心知肚明,它絕對不會是矛盾裏的勝利者。等它去了海那邊的大陸,離她和克雷德遠遠的,他們就管不着它了,而它也會擁有夢想中的邪惡生活。

    另外它也賺夠了錢,已經要不到更多好處。他們幾個人當中,凱把遺產都給了奧斯,所以奧斯其實是最富有的一個,而其他人的財產都差不多。巫妖拿到的工資足夠它重新建造一座法塔。那座新塔可能仍然深藏在密林裏,卻至少和他們隔了一片汪洋大海。

    它選了一個不恰當的時機發脾氣,說的倒都是真心話。蘇眉把手按在額頭上時,它不停挪動,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一邊用噪音污染環境,一邊驕傲地宣佈了這個決定。

    “而且我討厭你們,”它最後無所畏懼地說,“你們兩個真讓我噁心。”

    它態度這麼粗俗,她連禮貌性的挽留都說不出了,只能苦笑再苦笑,回答道:“隨便你。”

    巫妖究竟有沒有留戀之類的感情,蘇眉真看不出來。她相信它有,但更多的恐怕是看着肥肉

    卻喫不到,最後肥肉擁有超過它的實力的焦躁感。她之前從未想過,她會有想念巫妖,想知道它在幹什麼的一天。

    當天晚上,奧斯淌着眼淚,哭哭啼啼地來找他們。它本來在爲精靈悲傷,這時又多了個巫妖,恨不得能長出四個淚腺。幸好它的眼睛一直是紅色,不會出現哭紅雙眼的可憐表情,就只是眼淚流個不住而已。

    它不安地坐在軟椅裏,屁股扭來扭去。對這把可憐的椅子來說,它的體型太龐大了。儘管木料很好,很結實,但它扭動的時候,這把椅子仍然無法待在原地,總會吱呀響一聲,同時滑動一下,表示上面正坐着只體重驚人的犬魔。

    它東拉西扯,轉換了起碼十次話題,終於說出了來意。

    一天之內,蘇眉連續驚訝了兩次,一次爲巫妖,一次當然是爲它。它結結巴巴地說:“克雷德大人,哈根達斯大人,奧斯也要走了。”

    在蘇眉的潛意識裏,奧斯是他們永遠的跟班。無論他們走到哪裏,身邊總有這麼一個跳來跳去,希冀得到誇獎的奇特惡魔。巫妖選擇離開,她驚訝過後,爽快地承認那是明智的做法,因爲它不想被她干涉,她也不願意讓它不自由。

    可奧斯不一樣,從來都不一樣。它曾經說,它對她的忠誠是無與倫比的,永遠不會動搖。這並不是一句空話。它像是攀附她生存的菟絲子,一旦沒了後臺,很難應付世界上的無數潛在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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