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蠱夫 >003,釣蠱
    血蠱?我一聽這話,腦海裏就涌現出無數條小蟲子往我額頭鑽的畫面來,嚇得頓時就呼吸困難,全身打顫了。

    樊守估計看出我害怕了,難得的和我解釋說:“血蠱可是好蠱,中了之後,你不得病。”

    聽他說是好蠱,我這才鬆了口氣,這時,我額頭不癢了。

    族長不知道從哪拿來一條綠葉,遞給我,眼裏滿是慈愛。

    或許是覺得他面相不壞,我就接過這片葉子,有點不明所以。

    樊守這個時候卻收起紅包,將葉子從我手上拿走,給我纏在額頭打好結。

    “這是幹什麼?”我忍不住問了句。

    他就回答我說,“哦,雖然血草鬼也是蠱,但它是益蠱,很有靈氣,有些髒東西就喜歡,所以,未免靈氣溢出來引來髒東西,就要用甘蔗葉擋一下。”

    甘蔗葉子?原來是這樣,難怪這裏的人,都喜歡用這樣的葉子綁在頭上……

    不過,他說的髒東西是什麼?蟲子?還是其他鬼怪之類的東西?

    我是醫學院的學生,堅決不信迷信的。但是,對於他給我中蠱的事情,我沒辦法解釋原因。

    至於他說什麼髒東西的事情,我覺得是他們這些農民太迷信了,所以,我這會並沒有多在意,反倒是鄙夷他們。

    “族長,不好了,我家伢子又發起燒說胡話了。”

    就在這些老頭老太太要離開的時候,祠堂外面跑來一個年輕的婦女,不過她的頭上沒有扎甘蔗葉。

    她表情有些慌張,目光是看向白鬍子老族長的。

    老族長聞言,忙走過去問她,“前幾天不是讓汪神醫給治了嗎?怎麼還發燒呢?”

    “我也不曉得啊!所以,請你給出個主意,他阿爸去城裏打工了,這要是伢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和他阿爸交代啊!嗚嗚嗚……”婦女說到這,就拽起圍在腰間的圍裙,擦起淚來。

    老族長想了想,扭過頭看向樊守,“阿守,要不你給看看是不是中了草鬼?要不怎麼汪神醫都治不了呢?”

    樊守點點頭,隨後就跟着族長和那婦女去了她家。

    我當然也得跟着,因爲,我一離開樊守超過三十步左右,就會肚子疼。

    婦女家是棟破舊的山石和黃泥壘起來的房子,屋頂居然不是瓦,而是那種草蓋上去的,這是我見過最破的房子了。

    沒進她家裏,我就聽到小孩喊叫聲,說的話很奇怪,不像這邊的方言,但是也是一種方言,因爲我聽到他喊了幾個“阿爹阿姆”的稱呼。

    樊守和老族長他們跟着婦女進去了,我卻因爲這房子的牆壁上有馬蜂洞,馬蜂在門口飛來飛去的,嚇得我不敢進去,只站在門口往裏面看。

    裏面同樣很簡陋,家裏的傢俱大多是竹子做成的,小孩手腳都綁着綠色的尼龍繩子,胸口處也綁着幾道草繩,草繩是固定在一張破舊的涼牀上的。這種涼牀我見過,以前我來四川旅遊的時候,看到過。在我們那是見不到這樣的東西的。

    小孩即使被綁,他還是不斷的掙扎着,發紫的臉上,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猙獰表情,口裏更是不停的喊着什麼,嘰裏呱啦的我聽不懂。

    就在我站在這的時候,身後不知不覺聚過來一些村民,我回頭掃了一眼,他們有男有女,穿着都是少數民族那種服裝,他們和我保持大概幾步距離,在我回頭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同樣在看我,只是目光有些排斥和畏懼。

    還有幾個婦女聚到一起,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很尷尬,畢竟我在她們的眼裏,是買過來的媳婦……

    “啊~~!”

    突然一聲小孩的驚呼聲響起,讓我將目光收回,看向屋內,這時,我見到小孩睜大眼珠,在瞪着樊守。而樊守弓着身子,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着一根枯草葉子往小孩的鼻子裏戳進去。

    我看到後,都替這孩子難受,心想這幫人真愚昧,孩子發燒哭鬧不是很正常嗎?他們這是在胡搞什麼呀?

    眼看着孩子被他用草插進鼻孔後,身子抽搐痛苦不堪,隨後還有血從他的鼻孔流出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幾步衝進屋,勸樊守,“這孩子有可能是感冒發燒了,你們帶他去醫院看看吧?別這樣折磨他了!”

    樊守沒理會我,而是繼續用枯草往孩子鼻子裏鑽,離得近,我才發現,他手中的枯草杆在輕微的震動着,就像是另一頭被什麼東西拽住在搖晃一樣。

    而孩子也因此更加痛苦的扭曲身體,嘴裏不停的嚷嚷着。族長則協助樊守,把孩子的頭固定住,不讓他轉頭。

    我這一聲喊沒讓樊守止住動作,反倒是讓孩子的母親生氣了,走過來拉着我的胳膊,朝我輕聲警告說:“你別吵你男人,他可是這裏的蠱公,誰家着了蠱,經他一治,都能給取出來的。你們外鄉人不懂,看着就成。”

    孩子他媽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孩受苦。

    樊守大概將整根枯草插進孩子鼻孔中之後,孩子身體抽搐的越來越厲害了,孩子的母親就跑過去按住他的腳,咬着脣,哭着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看孩子實在可憐,心裏暗罵樊守不是人、愚昧!

    就在這時,樊守居然把本來插進孩子鼻孔裏的枯草,猛地一下給拽出來了,於此同時,枯草最末端上扒着一隻黑漆漆的蟲子!!

    他拽出枯草之後,把枯草扔到地上,在蟲子蠕動要跑的時候,他從婦女家的竈臺上抓過一把鹽,快速的灑在黑色的蟲子上,頓時,蟲子身子一僵不動了,幾秒鐘後,就化作了一灘發綠的濃湯。

    我看到後,肉麻的抱着胳膊,呼吸都困頓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寄生蟲嗎?好惡心!!!

    “是草鬼!不過,這下蠱的人雖然手法生疏,但是,下的蠱很歹毒。再遲一點,這草鬼就吸在肺裏面了,孩子就真的沒救了!”樊守拍了拍手上沾的鹽,朝孩子同情的看過去。

    這時,孩子已經安穩下來,閉着眼睛,鬆開眉頭,淺淺的昏睡過去了。

    孩子的母親聽這話,哭着給樊守下跪磕頭道謝之後,就在老族長的幫助下,給孩子把身上的繩子解開了。隨後,就朝外面圍觀的那些村民吼起來,“我知道是誰給我兒子下的草鬼了,如果他要是再敢下,我一定不放過他!”話末,還解開自己的圍裙,往門沿上甩了三下。

    那羣圍觀的村民見狀,都回應似得拍了自己的腰間三下,好像是在告訴她,不是他們下的蠱。

    這婦女見狀,這才抹了抹眼淚,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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