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蕭兮兮除了臉色發灰之外,沒什麼太大異變,從第三天開始,就有無數如同蛛絲般的白色細絲從她體內鑽出來。
那些細絲將她整個人裹住,一層又一層,最後形成一個厚厚的、密不透風的白色大繭。
到了第二十天的時候,方無酒再打開棺材就只能看到一個長長的、橢圓形的白繭。
而蕭兮兮就被包裹在白繭裏面,不知道她在裏面是個什麼情況。
在四十天的時候,白繭裏面開始傳出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人在裏面掙扎。
方無酒察覺到異樣,將手掌貼在白繭表面。
“兮兮!”
白繭裏面沒人迴應,掙扎的動靜卻沒有小事。
方無酒無法,只能繼續安心觀察。
使團是第四十五天的時候,抵達盛京的。
與此同時,大巫親筆的密函也被送到了漠北王的手裏。
大巫在信中懇求漠北王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事成之後,他願每年送出十萬噸鹽給漠北。
南月有兩個鹽湖,產鹽量非常高,而漠北恰好就缺鹽。
對漠北人而言,鹽跟金子一樣精貴。
大巫的這個要求無異於掃到了漠北王的癢處。
漠北王收到信後,大爲喜悅,立刻就讓自己的大兒子帶着兩萬精兵直奔南月而去。
兩萬精兵看起來很少,但對人口總數不超過六萬的南月來說,已經算是很多了。
南月使團進入盛京後,先是租了個僻靜院落住下休息。
現在正值盛夏,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然而這點熱度對習慣了南方高溫溼熱的南月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們甚至還覺得這裏挺舒服的。
距離蕭兮兮醒來還有三天時間。
趁着有空,方無酒帶着使團在城裏逛了兩圈,讓這羣一直生活在南月從未見過外面世界的土包子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大盛朝的繁華。
五十個南月人都被這裏的繁華景象給震撼到了。
這裏有着他們從未品嚐過的美食,有着他們從未穿過的漂亮衣裳,還有許許多多他們從未見過的稀奇玩意。
越剛這次出門,特意穿了自己最好的兩身衣服。
可此時他看着布莊裏擺着的那些上等絲綢,頓時就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其實他身上的衣服做工也不差,但料子卻遠不如絲綢那般柔軟順滑,檔次上差了好幾個階梯。
越剛大手一揮,立即將看中的那些布料全部買下來。
這一路上他跟着方無酒學了不少大盛官話,如今他已經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溝通,像買東西這種事情,都不需要方無酒幫忙翻譯,他自己就能輕鬆解決。
除了布料,越剛還買了好些東西,一些是準備自用,還有一些是準備帶回去給自己的家人。
隨行的那些南月人沒有越剛這個寨主有錢,但也忍不住買了好些東西。
難得來一回,大家都不想空手回去。
越剛仰頭看着面前的招牌,費了好大勁兒才勉強認出中間那個字。
“這是什麼光什麼?”
方無酒:“這是流光閣,是城裏有名的酒樓。”
越剛:“既然有名,那我們就進去嚐嚐!”
他擡腳就要往裏面走,被夥計攔住。
夥計笑着問道:“貴客可有預約?”
越剛說沒有。
他壓根就沒想過喫飯還要預約這種事。
夥計依舊是笑吟吟的:“我們這兒已經滿座了,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進的,還望貴客見諒,改日再來。”
方無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低聲勸道。
“這裏是英王名下的產業,英王跟當今皇帝是親兄弟,我們最好不要在這裏鬧事。”
越剛只得壓下不滿,帶着人走了。
也是湊巧,英王府的馬車恰好在這時停在流光閣門口。
英王洛夜辰和王妃步笙煙下了車。
夥計見到他們來了,趕緊迎上前來,殷勤地行禮。
此時方無酒和越剛等人已經轉身離開,但洛夜辰還是瞥見了方無酒的背影。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很快那個背影就消失在了拐角處,再也看不到了。
步笙煙問:“你看什麼呢?”
洛夜辰:“我覺得剛纔那人看起來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裏見過。”
步笙煙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什麼都沒看到。
她問:“你要不要追上去問問?”
洛夜辰懶得動:“算了,人都走遠了,不管他了,我們進去喫飯。”
夫妻兩人進了流光閣。
掌櫃聞訊趕來,熱情地招待他們。
因爲還在守孝,英王夫婦只能喫素菜,酒也不能喝,只能喝茶。
掌櫃招呼完了,便識趣地退出雅間,把空間留給這對小夫妻單獨相處。
步笙煙瞥見窗臺上放着的月季花,忽然嘆了聲。
“已經一年了。”
洛夜辰順勢看向那盆月季花,想起一年前他在這裏跟步笙煙告白,有個女人從二樓丟了個餡餅下來,還往他們頭上撒月季花瓣。
想到那個女人,洛夜辰的心情很複雜。
原本他時很討厭那個女人的,可如今她真的不在了,他又覺得少了很多樂趣,就連日子也變得寡淡了許多。
步笙煙忽然問道:“你說她還能回來嗎?”
洛夜辰撇嘴:“誰知道呢。”
步笙煙:“當初要不是她,我們兩個未必能成,我還挺想她的,希望她能早點回來吧。”
洛夜辰卻道:“我倒覺得她還是不要回來比較好。”
步笙煙詫異:“爲何?”
洛夜辰:“她太扎眼了,她若是回來,會擋了很多人的路。”
新帝剛登基,朝中格局尚未穩定,這一年來朝中的人事調動就沒停止過,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較量,都想讓自己這一邊得到更多的好處。
不只是前朝,後宮也一樣。
倘若新帝有正妻也就算了,可偏偏新帝還是太子時,連個正經太子妃都沒有。
至今皇后之位還是空着的。
這自然就讓許多人生出了想更進一步的念頭。
一旦蕭側妃回來,她就成了別人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多的是人想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而且當年太子爲了救蕭側妃,不顧生命危險、無視周圍人的阻攔、不顧一切地趕回盛京。
那副豁出去的瘋狂模樣,親眼見過的人至今都心有餘悸。
那些忠心於新帝的人,肯定不會允許這樣一個能讓新帝理智全失的女人留在宮裏。
前朝後宮,多少明槍暗箭,她能防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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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是一個按時更新的果粒,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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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寒:我是一個活在別人想念中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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