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墨痕硬來,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放心,我要讓他有來無回。”
輕詡縱身躍到高天之上,對着半空中那團越來越濃的烏雲朗聲高喝:“墨痕,你數年間不斷搶強凡間女子,到底意欲何爲?今天竟然搶到我鏡臺來了。快快現身受我責罰,我今天要讓你有來無回。”
輕詡話音剛落,那團已近墨色雲團,突然幻成一個巨鳥,凌空盤旋一圈,又俯衝下來,落地瞬間,化成一位黑衣青年,攔在莫黎和葉清潭身前。
“嫂子,別急着走呀!”
“墨痕,你想幹什麼?”莫黎並不害怕,甚至說話時臉上還掛着笑意。
墨痕的目光在葉清潭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葉清潭被他看得莫名心慌,往莫黎身後退。
眼前的男子眉目深邃,鼻直口方,身上黑衣閃着熒光,一雙薄脣如點硃砂,笑容雖詭,卻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身上透出的鬼魅氣質,讓人三分懼怕,七分吸引。
“我想幹什麼,輕詡大哥不知道,難道嫂子您還不知道嗎?我那點花花腸子,還能瞞得了嫂子的慧眼?”墨痕邊說邊笑,一雙手不安分地伸向葉清潭。
葉清潭拂袖甩開,衣袖卻被墨痕抓住。葉清潭這回是怎麼也甩不脫了。
“小美人,別掙扎了。你我是天註定的一對,我尋你這麼久,怎能讓你就這麼走了!”
墨痕順勢把葉清潭拉進懷裏,對莫黎道:“我來當然是爲了她,我可是尋找了這麼久,總算天地不負我苦心。”
墨痕神情半真半假,擡手抹眼,好像很感動的樣子。
莫黎被墨痕做作的樣子逗笑了,“什麼都別跟我說,我可什麼都沒看見。”擡眼望了望被礙眼法遮在高天的輕詡,挑了挑眉毛,“時候不早了,我也困了。你們玩,我回去休息了。”
“帝妃救我。”葉清潭感到了危險,拼命掙扎,墨痕的手卻更緊了。
“嫂子慢走,弟弟我就不送了。”
墨痕挾着葉清潭,捲起一團黑雲滑向半空。
葉清潭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心底的恐懼越來越烈。
剛剛掙扎的雙手此刻卻用不上半點力氣,墨痕就像一團棉絮縈繞在她的周圍,卻又觸手不見,讓人心下又驚又駭。
正在葉清潭覺得往無邊的黑暗裏越陷越深的時候,眼前突然綻出一道光芒。
輕詡的光劍閃着寒芒,將烏雲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卑鄙小人,竟敢使障眼法!”
輕詡剛纔被迷霧黑雲遮蔽雙眼,這會終於發現墨痕的真身,以迅雷之勢,截住墨痕去路。
墨痕只好把葉清潭撇到一旁雲轎裏,不得不現身和輕詡比試。
兩人交戰幾十個回合,墨痕終於不敵,被輕詡一劍刺在臂上,連聲求饒:“帝尊饒命,念在咱們曾經兄弟一場,放我一條生路吧!”
“放你容易,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不可再爲害凡間,抓捕凡間女子。”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墨痕說着,攏過浮着葉清潭的雲轎,就要離去。
輕詡閃身擋在面前,“
把她留下!”
“休要廢話,要麼放下人離開,要麼喫我穿心劍。”
墨痕撲通跪在輕詡面前:“求帝尊成全,我是真心要找她的。只有她纔是我命定的女人……”
“什麼叫命中註定,仙凡兩隔,豈可兒戲。她是凡人女子,你耽誤她重返凡間,已經注成大錯,如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傷你性命,到時南極仙翁也救不了你。”
墨痕一聽這話,騰地起身,雙手爆出五齒利刃朝輕詡撲去。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輕詡飛身閃過墨痕的一擊,回身一劍綻出寒星,刺向墨痕心口。
墨痕眼看着自己胸口炸出一道血花,錯愕地望着輕詡,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便散成一片黑雲,復又聚成一隻大鳥,跌落在地上。
輕詡雙手結個手印,一道虹直貫地上的大鳥。
葉清潭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一切變化太神奇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輕詡喚她,她都沒有聽見。
終於踏上堅實的石臺,葉清潭才緩過神,急忙從輕詡的懷裏掙開。
輕詡走到大鳥跟前,嘆息一聲,“緣起緣滅,都是孽!”
說完撩起袍袖坐在地上,盤膝閉目,口中唸唸有詞,不一刻,頭頂籠上一道七彩光環。
隨着輕詡一聲高喝,他頭頂的七彩光環倏地飛向地上的大鳥,將大鳥籠在華彩之下。
輕詡慢慢起身,神情慈悲地望着七彩華光沒入大鳥身體,長長吐一口氣。
大鳥的雙腳慢慢動了一下,緊閉的圓目微微睜開,似被周圍的光芒刺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定定地看着輕詡。
“塵歸塵,土歸塵,你該回南極洞去侍奉仙翁了。”輕詡仰頭看天。天邊越來越亮,一夜鏖戰,他已萬分疲憊。
墨痕的身法的確精進不少,不過還是難逃他的手段。
大鳥撲棱着翅膀在半空盤旋似不願離去,幾次要朝葉清潭俯衝下來。
輕詡的光劍旋出劍鞘,在空中劃一道光弧,似一道天河,將大鳥隔斷在另一邊,大鳥這才飛離遠去。
“他竟然是鳥!”葉清潭情不自禁出口,盯着大鳥變成一個黑點,一下消失不見了。
“走吧!”輕詡嘆息。
“鏡臺關閉了,我還能回去嗎?”葉清潭試探地問。
輕詡沒有馬上答她,眸光在她臉上來回打量。
“是不是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葉清潭受不了輕詡的打量,她從他的眸光裏,似乎看到一種熟悉的味道,那種熟悉好像埋在她心裏很深,卻正在一點點萌芽。
“不用那麼久!”輕詡收回打量葉清潭的目光,仰望萬丈之上的白帝城宮牆,突然道:“你願意做我的徒弟嗎?”
“徒弟?”葉清潭莫名其妙,剛纔輕詡的仙法她已見識了精妙,難道輕詡要教她仙法功夫?
“願意,當然願意,我願意。”葉清潭一連說了三個願意,邊說邊跪地就拜。
“師傅在上,徒弟葉清潭願跟師傅學藝,願終生侍奉師傅左右。”
輕詡擺擺手,搖頭輕笑,“不用終生侍奉師傅,我收你做徒弟,只教你幾招防身之術助你重返凡間,並不寫入師門名冊,出了白帝城,你也不要和人提起我曾教過你。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