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一連三問,句句戳心。
現場賓客卻一片沉默,氣氛凝重。
他們不是傻子,楚風所說的呂家問題,他們自然清楚,而且是人盡皆知。
只是,始終沒人敢提出來,哪怕有人提出來,也被呂家那龐大的權勢網壓死,消失在滾滾浪潮中——
這個世界,並不是簡單的‘非黑即白’。
只要拳頭夠大,手腕夠硬,便能指鹿爲馬,讓世人睜眼把黑的說成白的。
因此,當楚風當着呂八爺的面,直接痛斥他呂家所作所爲時候,帶給衆人心靈上的震撼,可想而知!
呂八爺也沉吟幾秒,他下意識坐直了身軀,“所以說,你今天是專程過來,打抱不平,替天行道?”
他嗤笑一聲,滿臉不屑。
這個年頭,人人嘴上唸叨的都是‘正義’,但肚子裏裝的,卻都是‘生意’。
“爲正義,也爲私利。”
楚風平靜說道,“李鴻圖,是我的朋友。”
“而你要拆的西郊皇陵,那裏有我母親的墓地,你打擾到她清靜了。”
楚風眼眸掃過,無比的冷漠,宛如望向一具死屍。
“原來,你是爲你去世的母親,和李鴻圖女兒討個公道的,並沒有人指使你。”
呂八爺眼眸一挑,露出恍如明悟的姿態,他冷笑一聲,放下了心裏的緊張,又恢復那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得知楚風沒有什麼通天的背景,他徹底放心了。
而且,西郊陵園,那是燕京最普通甚至可以說低廉的墓地,哪怕有個幾百萬身價的小老闆都不會選擇在那裏安自己的至親。
一個頗有身手,自視甚高,毫無背景的匹夫罷了!
一介匹夫,哪怕功夫再高,終究只是個匹夫,不堪一擊!
“年輕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報仇,光靠拳頭是遠遠不夠的。”
呂八爺點燃一根雪茄,吞雲吐霧,挑釁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你得用腦子。”
“殺我兒子,辱我夫人,大鬧我呂家,看似風光的很,但實則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呂八爺居高臨下,不可一世:
“你可知道,因爲你的舉動,不僅你會付出生命代價。就連你的親人、朋友,你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受到呂家瘋狂報復,橫屍街頭!”
“我呂某天狼社十幾萬弟兄,遍佈東華十三省,我呂家近千億的身價,控制着大半燕京城的商界,和我交好、和我關係匪淺的權貴、官員,數以百計!”
呂八爺站起身來,掐着雪茄手指指着楚風鼻子,囂張無比吞吐煙霧,“你憑什麼跟我鬥?你拿什麼跟我鬥?你算什麼東西!”
“一介匹夫,不堪一擊!”
楚風如姜太公穩坐釣臺,他手中轉着一隻青花瓷杯子,只是平靜掃了呂八爺一眼:“那你信不信,就憑我這個匹夫,能滅你呂家滿門。”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看似如沐春風,人畜無害。
實則,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