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綰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願意聽到“陸子羨”這個名字,因爲她無法原諒他曾經做過的事。
但是,剛纔陸寒霆跟她說---那人已經不在了,他在數月前就已經離世了......她的心,突然就咯噔一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咯噔一跳,好像那一瞬間突然就有了一種心慌的感覺,她的第六感一直很靈驗,當陸寒霆拿出那本乾淨清華的醫學手冊時,她一下子就猜到了。
只是......
只是,她真的不能接受。
他爲了她逆天改命,變成了赤子之血。
他爲了她拔出軒轅劍,復興蘭樓。
他才......27歲,卻已經不再了。
所有的傷害都是假的,每一個陰謀之下都是他繾綣情深的溫柔守候,夏夕綰這一生從不願意虧欠別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人生最怕的就是辜負,但是,陸子羨成爲了她人生裏最大的遺憾最深的痛。
夏夕綰伸出顫抖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臉,這麼一刻她失聲痛哭,任何滾燙的淚水在指縫裏穿梭。
陸寒霆眼眶通紅,他伸手將夏夕綰抱在了懷裏,今夜月色朦朧,悲傷如潮水一般將他們淹沒。
......
陸寒霆和夏夕綰即刻啓程,回去了華西,陸子羨走的時候一個人,現在他們回去看他了。
陸子羨生在帝都,是陸家的二公子,但是他卻沒有葬在帝都,沒有遷入陸家的墓嶺,他只是埋葬在了洛水河畔。
夏夕綰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靜靜的佇立在墓碑前,此時的華西進入了最寒冷的季節,墓碑上有陸子羨的照片,他清冷而風華的模樣在這裏被鐫刻成了永恆。
陸寒霆看着河畔邊的夏夕綰,這一路回來,她就不再說話,現在她靜佇在陸子羨的身旁,他沒有過去,亦沒有打擾,因爲他知道,這是她和陸子羨的時光。
陸寒霆輕啓薄脣,“子羨的後事是誰辦的?”
“是奕奕小少爺。”
陸寒霆緩緩勾了一下薄脣,然後喃喃道,“那就是了,奕奕的意思就是子羨的意思,回家,回哪個家?”
帝都,那不是子羨的家。
子羨少小離家,很早就開始四處流浪,是自己將自己照顧着長大。
陸寒霆擡頭,看向了洛水河畔,當年華西蘭樓和鮫人大戰,蘭樓先祖的水染紅了這半個洛水,後來在那個夜晚子羨拔出軒轅劍,紅霞漫天,從此,洛河之水也被洗盡了。
現在整個洛河清澈見底,波光粼粼,耳畔傳來潺潺流動的水聲,河畔一排排常青樹,已是細水長流,歲月靜寧的美好模樣。
“你看。”陸寒霆低聲道。
什麼?
祕書順着陸寒霆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