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有時候不僅僅會害了孩子,也會害了自己,此刻就是最鮮明的寫照。
夏楠突然迴轉,讓正在準備將陸餘瑤抱回屋裏的陸庸嚇了一跳。
“夏少......”
鏘!
回答他的是寒雪刀驟然出鞘。
唰!
一道寒光閃過。
陸庸陡然雙眼瞪大,身體僵直。
董媚瞳孔縮起。
被陸庸抱在懷裏的陸餘瑤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無盡的恐懼。
她擡起頭睜開眯縫眼看向陸庸那張蒼白的側臉。
顫聲道:“爹~”
嗤!
鮮血冷不丁的突然從陸庸的脖子上射出,噴了她一臉。
陸餘瑤呆住了。
無盡的恐懼從心底滋生。
陸庸兩眼迅速失去神采,雙臂忽然無力的垂下。
陸餘瑤跌落在地上。
陸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撲通!
地面一陣震動。
鮮血從口中、從脖子上噴濺而出,在太陽下如同妖豔的血紅花瓣噴出,然後灑落在地面上。
那死不瞑目的空洞眼神,令人驚恐心寒。
城主死了!
嘩啦啦......
衆軍士頓時嚇得向後退去。
陸餘瑤呆住了。
半晌,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啊!”
迅速爬過去,抱着陸庸的屍體哭喊道:“爹!爹——”
衆軍士大喫一驚。
這個怪物竟然是大小姐!
夏楠面無表情,漠然的看着這一切。
夏虎和董媚走了過來。
對少爺殺死城主,夏虎僅僅一愣,但隨即便臉色平靜。
他並不知道陸庸和陸餘瑤父女兩的對話。
但對於他來說,少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
無需質疑。
董媚臉色有些難看。
夏楠回身毫無徵兆的一刀斬殺了城主陸庸,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陸庸乃是大夏王國任命的城主,有官職在身,而且剛纔的那句話很明顯只是在哄他的女兒而已,但就因爲這個,夏楠就毫不猶豫的一刀殺死了他。
她忽然覺得這個人不但殺性很重,而且肆無忌憚,甚至還有點冷血!
陸餘瑤抱着陸庸的屍體先是嚎啕大哭,繼而瘋狂大笑。
猛地轉臉看向夏楠、夏虎和董媚,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咆哮道:“你們都要死!你們都要死啊!”
她手中出現一塊玉。
“師父救我!”
一聲淒厲的呼救聲響徹雲霄。
隨即猛地捏碎,一道金光驟然升起消失。
不好!
董媚瞳孔一縮,脫口而出:“千里傳音!”
她看向夏楠,卻見夏楠淡漠的看着陸餘瑤,淡淡的說道:“你已經無藥可救,誰也救不了你!”
說着,寒雪刀一揮。
一道刀氣瞬息而至。
陸餘瑤眼睛瞪大,嘴巴張開,但卻說不出話來。
董媚瞳孔狠狠一縮。
他,真的下得去手!
而且,沒有任何忌憚。
殺了陸餘瑤,夏楠轉身就走。
撲通!
那腫的幾乎看不出人形的頭顱從脖子上掉落下來。
哪怕是見慣了生死的軍士,看到這一幕都心生寒意。
“少爺,要不要抄家?”
夏虎眼露兇光,說道。
掃了一眼四周的軍士,五米長的烏金狼牙棒出現在手中,殺氣騰騰。
既然得罪了,那就乾脆得罪到底!
一衆軍士臉色凝重,心中一緊。
這主僕二人莫不是凶神轉世?
“不必了。”
夏楠搖搖頭。
當着郡主和一衆軍士的面,殺了城主和他的女兒,這本身就已經不妥。
但至少有郡主爲他解釋,是因爲陸庸有錯在先。
而若是抄了城主府,這就說不過去了。
城主府不是世家,是大夏王國在各大城池的公職機構。
公然掠奪城主府,幾乎相當於公然對抗朝廷一樣,這是大罪。
雖然不怕,但會很麻煩。
事實上,他對城主府倉庫裏的霹靂彈一直都挺有想法的。
但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走吧。”
夏楠大踏步向城主府外面走去。
夏虎收了烏金狼牙棒,緊隨其後。
董媚呆立在原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女兩,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其實,今天早上來城主府真正的目的,只是請他幫忙辦理傭兵團註冊認定。
沒曾想,事情辦完了,人也被殺了。
現在想想,從昨晚到現在,這夏楠到哪兒,就會給哪兒帶來死亡。
這傢伙是死神投胎的嗎?
夏楠修爲達到了元罡境五重天,無論是實力還是真正的戰鬥力,在整個漢武城已經無敵。
就算是因爲他殺了城主,要將他抓進大牢,也沒有人能夠做到。
況且,擁有戰神令的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殺的。
哪怕他做錯了事,明面上大夏王國也不會立刻出手,而是要通過申訴,等得到答覆之後才能動手抓人。
董媚深深的嘆口氣。
她確定戰神令找對了人,但她骨子裏卻無法接受這種過分殺伐果斷的方式。
她忽然越來越覺得自己不適合鎮魔司司長這個職務。
目光從陸庸父女兩屍體上移開,取出鎮魔司的令牌和郡主令牌對一衆軍士說道:“好好安葬他們,在沒有新的城主入職之前,漢武城暫時由布武司代爲管理,你們派人這就去通知布武司司長劉慶,這是命令!”
“是!郡主!”
一衆軍士齊刷刷的行了軍禮。
董媚悠悠的嘆了口氣,再次看了陸庸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董媚便追上了夏楠、夏虎。
“你知道他只是爲了哄他的女兒而已,爲何一定要殺了他?”
董媚攔下了夏楠,質問道。
“那是你認爲的,不是我。”
夏楠平靜的說道。
“那就算不是,以你的修爲還需要害怕他們嗎?
以你目前的修爲進度,他們與你之間的差距將會越來越大,他們根本不可能對你造成任何影響。
但即便如此,你卻依然不惜揮刀殺了他們,也不給他們一次機會。”
董媚繼續質問道。
“那也是你認爲的,不是我。”
夏楠繼續平靜的說道。
見董媚不語,夏楠嘆了口氣,說道:“誠如你所言,我並不是害怕他們。”
“那你怕什麼?”
董媚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