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者無眠 >980 石沉大海
    “吳冕!”陳露接到吳冕的電話,一下子跳起來。

    “你在天河還好麼!”陳露好爽的性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她大咧咧的問道,“我都沒敢私聊你,生怕你說你病了。”

    “沒什麼事。”吳冕笑道,“我在這面連一線都上不去,被校長當作替補安排在一家二級醫院出門診。”

    “不可能!誰的技術水平比你高。”陳露驚訝。

    “都是專業團隊來的,咱們重症都是劍橋的護士,還沒有自己的團隊。”吳冕解釋了一句,隨後說正事,“大露啊,我這面需要器械護士,你能來麼。”

    陳露怔了一下,隨後疑惑問道,“肺炎能做手術治療了?這也太先進了吧!”

    “想什麼呢。”吳冕道,“天河市現在主要是肺炎患者,但平時闌尾炎、膽囊炎之類的患者也肯定有不是。”

    “你的意思……”

    “有沒有興趣來天河?當第二批支援醫療隊的一員?”吳冕問道,“不想來也無所謂,你又不是黨員。”

    “我去。”陳露毫不遲疑的說道,“找誰聯繫?馬院可以麼。”

    “先彆着急答應,你和你家趙哲商量一下。天河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不騙你,這裏面每天都有人員被感染。”吳冕實話實說。

    “……”陳露怔了一下。

    “過來,感不感染是一回事,但肯定是要喫大苦的。最主要的是能不能回去,真心不一定。”吳冕道,“我和薛院、馬院說一聲,不着急,你好好想想。”

    吳冕掛斷電話後,陳露側着頭想了想。

    天河市那面的情況很嚴峻,這是可想而知的。

    自從吳冕走了之後,省城發現6名傳染的患者,整個省城以及地市級醫院都如臨大敵。

    全員嚴陣以待,現在每天上班、去醫院,陳露都能感覺到一股子肅殺的氣氛。

    越來越多的壞消息傳來,一批批醫療隊去了天河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按說不應該啊,陳露有些不解。

    可是這次不一樣。

    除了火神山、雷神山醫院在夜以繼日的建造,網絡直播,讓大家提提氣之外,沒有任何能讓人精神一震的好消息。

    趙哲去高速路口測溫,家裏空蕩蕩的,年沒個年樣。

    陳露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着電視。

    今年以爲疫情的關係,喜慶氣息都弱了很多,尤其是知道本地也有肺炎患者之後,恐慌的情緒在滿滿醞釀。

    老年人還不在意,因爲他們不上網,不瞭解天河市那面的情況。但年輕人都已經坐不住了,幾乎人人自危。

    陳露想起來自己關注的一個微博博主。

    他是天河人,在前幾天剛剛封城的時候,還義憤填膺的說其他人反應過度,他作爲一名天河市民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異樣。準備退出微博一段時間,看大家的指責簡直太糟心。

    因爲是天河人的直播,所以陳露也認爲那面的情況沒什麼事兒。

    可就在昨天,博主再一次出現,發求助微博。他姥姥生病,住不進去醫院。

    前後對比是那麼的明顯,陳露甚至能感受到一個年輕人放棄自己所有自尊,任由別人嘲笑,只爲了給姥姥找一張病牀的那種無奈。

    陳露沒有嘲笑這個年輕人,所謂管中窺豹,就是這樣。

    普通人永遠都沒辦法知道事情真相,哪怕親身經歷,只有事後回頭看,纔會隱約明白經歷了什麼。

    她想起大年二十九那天,吳冕一身戎裝歸來,連家都沒有回就在文藝匯演的現場通知所有人出了大事。

    現在回想起來,保衛黃河的歌聲依舊嘹亮。

    保衛家鄉,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不行,自己要去。

    陳露知道那面的危險,但她還是短時間內拿定主意,準備去天河市。

    ……

    ……

    馬修德戴着口罩坐在薛春和的辦公室裏。

    夜已經深了,可是他們倆個愁苦的在研究着下一步的工作。

    傳染病院告急!

    省城的傳染病院以治療乙肝爲主,治療結核爲輔。

    乙肝,肝硬化、肝癌,這是傳染病院治療的主要範圍。

    突如其來的肺炎把傳染病院直接打蒙,要什麼沒什麼,如果不是省城醫大各家附屬醫院支援,怕是早就已經崩潰。

    再有更多的患者怎麼辦?

    傳染病院的收治能力就那麼大,根本無法容納更多急危重症的肺炎患者。

    那面重症力量,薛春和與馬修德是知道的。

    指望傳染病院很牛逼,能槍挑肺炎根本不現實。

    每每看到金銀潭醫院的院長步履蹣跚的背影出現在短視頻和新聞裏,薛春和與馬修德都悲從心起。

    張院長診斷了漸凍症,現在腿腳已經行動不便。又恰逢肺炎事件,他根本無法休息,只能拖着病體在前線奔忙。

    兵敗如山倒,這個詞最近在薛春和與馬修德的心裏閃現過不知道多少次。

    省傳染病院……

    根本撐不住!

    “薛院,咱們還是派人支援吧。”馬修德說道,“不過送走了劍橋的重症醫護人員,咱們的力量有些弱。”

    薛春和知道這一點,點了點頭,“原則上來講是這樣,吳老師培訓了一段時間,我覺得咱們的護士都能進重症。我猜吳老師的想法是逐步替換,可現在的情況危重,技術水平不說,直接進去我擔心出事。”

    “還是分批次,和其他兄弟醫院重症合在一起去支援傳染病院。”

    “張子默主任的報告在我這兒壓了很久,他早就說要去支援。”薛春和輕輕拍了拍桌子,上面有一沓子紙,筆跡有的漂亮,有的潦草,下面有簽名,簽名上有手印。

    請戰書,意味着一個又一個的醫護人員滿腔熱血,請求去一線。

    可越是這樣,薛春和與馬修德越是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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