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者無眠 >1037 無跡可尋
    吳冕一邊抽菸,一邊看着路上有快遞、外賣小哥穿梭,看着重卡車隊開過,看着120急救車奔忙。

    他從小就是天才,是別人家的孩子,吳冕直到此刻似乎才怔怔的長大。

    掐滅煙,吳冕拉上口罩,慢悠悠在路上閒逛,信步回酒店

    ……

    八井子,劍協醫院的院長辦公室裏,薛春和與馬修德在“開會”。

    會議只有兩個人,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醫大二院出事了,出了大事!

    隨着疫情防控節奏越來越嚴,醫療行業被推上風口浪尖。

    送出一批又一批遠征的骨幹力量,可是本省的疫情防控也迫在眉睫,並且因爲精銳、骨幹力量全力支援天河市,導致疾病治療起來有些困難。

    03年的時候東北基本沒有s病毒的感染者,馬修德、薛春和都參與了那場對抗流行病的動員。

    但那時候東北雷聲大雨點小,連個患者都沒有,所以大體上所有人都認爲這次肺炎病毒最高上限也就是s病毒流行的程度。

    對於沒有想象力的醫護人員,新型肺炎病毒旋即給了一記響亮的巴掌。

    醫大二院收治了第一批患者,並且轉至傳染病院繼續治療。

    這還是吳冕離開前看過的患者。

    隨着一級響應開啓,所有醫護人員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戰場。

    和以往不同,無形的病毒似乎無孔不入。第一批患者只是經停天河市,上了一次衛生間就被感染。

    就在大家還在感慨的時候,不斷有發熱患者入院。

    最開始醫大二院防控的還不錯,在韓廣雲的指揮下迅速成立隔離病房,保證前線物資、防護,抽調骨幹力量避免出問題。

    可是沒幾天,院內感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爆發了。

    事後推測,應該是一個被感染卻沒有症狀的患者家屬進出醫院,導致感染鏈延伸。

    三個科室幾乎全部醫護人員被隔離,連帶患者、患者家屬,一共隔離了200多人。

    省城防疫形勢瞬間崩潰。

    最新版的防控方案裏,這類患者被稱之爲無症狀感染者。省城所有醫生都爲之絕望,新型肺炎病毒的攜帶者簡直……無法追尋。

    看着是正常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其實卻是傳染源。這種防控的力度比s病毒高了不止一個幾何數級,甚至讓人心生絕望。

    面對這種情況,省城醫療界瞬間全面癱瘓。

    無症狀、能傳染,雖然權威專家說無症狀傳染者傳播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在醫大二院已經發現被傳染者,這意味着什麼,薛春和與馬修德都知道。

    面對病毒的無孔不入,唯一的辦法就是隔離。

    不光病人要隔離,健康者也要隔離一定時間,排查攜帶病毒的患者。

    這麼複雜、詭異的局面,哪怕是兩位醫療圈裏的老炮也沒見過。

    無形的病毒能悄無聲息的傳播,像是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防不勝防。

    以至於馬修德坐在薛春和辦公室的最角落的位置,大冬天的還特意開窗戶、戴口罩。

    現在誰看誰都像是無症狀感染者。

    二院已經瀕臨崩潰,再加上院長何昕直接請病假,不管省裏給多大壓力。據說是真病,她懷疑自己也被傳染,獨自隔離在一個房間裏,隱約有了自閉症的傾向。

    偌大的醫大二院幾乎停擺。

    一家大型三甲醫院瞬間喪失戰鬥力,沒人能預料到。

    病毒太兇,太兇,太兇!現在省城說起這事兒,人人自危。

    薛春和與馬修德回想起來農曆二十九那天吳老師剛回來,一身戎裝登臺直接說共產黨員先上。

    當時還以爲他小題大做,沒想到這病是真兇,前所未見的那種兇。

    現在各家兄弟醫院看到醫大二院的情況後也都如履薄冰。

    只要是搞臨牀的人或是臨牀出身的人都清楚,這種病毒幾乎是無法防控的。

    醫院還開不開,這是一個問題。

    全都關門,這是最簡單的。

    畢竟醫院屬於大量老年人的聚集區,直接切斷了一個大型感染源。

    可是患者怎麼辦?幾百萬人口的省城,輻射全省上千萬人口,醫院都關閉?

    根本不可能!

    然而整個醫大二院已經被嚇崩潰了,其他兄弟醫院也都在哆哆嗦嗦的看情況。

    好在是過年期間,各種媒體、自媒體宣傳下去看病的人已經少了很多。

    能挺就挺幾天,萬一有什麼變化呢?這是業內的共識。

    哪怕是這樣,還是有人必須住院,必須治療。腎衰、癌症、各種急診患者數量也不少。

    該怎麼辦,才能穩住局面,成了一道極難極難的題。

    畢竟整個社會要維繫穩定,醫療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如果因爲新型肺炎直接讓醫院關門……這個責任沒人敢負。

    省裏問詢,電話打過來,並沒有走正常流程——制定某一個人,而是找到了二院出來的兩位院長頭上。

    誰回去帶着二院走出泥沼,這是一個大問題。

    兩人一根菸接着一根菸的抽,根本不管不顧。什麼養生、多活幾年的信條,在眼前嚴峻的形勢面前一文不值。

    “薛院,這特麼是把咱倆架在火上烤啊。”馬修德嘆了口氣,和薛春和說道。

    “我估計是何昕何院長真的怕了。”

    “說當院長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搶的兇,真到大考,就一個比一個慫。”馬修德很少見的開啓了吐槽模式。

    “我和指揮部說一聲,還是我去吧,”薛春和說道,“你在家裏看好,吳老師需要的所有物資一定第一時間送過去,這是重中之重。”

    “薛院,還是我去吧,我想明白了。”馬修德垂頭喪氣的說道,“這次前面就是個大火坑,跳進去萬劫不復。何院長多精明,寧肯得罪省裏,以後前途還能有迴旋的餘地。可接手二院,再來兩次院內感染……”

    薛春和沒有否認,只是嘆氣。

    “我聽說天河那面要殺一批抗疫不利的幹部,國家已經全面接管,現在估計在找繼任的人。”馬修德說道,“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一週後就輪到咱們這面,稍有閃失,必然會被督導組直接拿下。”

    “唉。”薛春和又點燃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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