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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的思緒被打亂，他無奈的說道，“小希，我下車，你去找地兒停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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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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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放心。”吳冕解開安全帶，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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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你看看這事兒鬧的！”周院長搓着手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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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意料之中。我說周院長，這種事情我也沒接觸過，別想着我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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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謙虛。”周院長道，“你說吧，要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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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吳冕看了一眼周院長，淡淡說道，“院長，就咱那病歷拿出去，估計醫調委都得瘋。對了，病歷封存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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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患者家屬還沒和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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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楊醫生抓緊時間補吧。”吳冕道，“法律規定，24小時之內可以完善病歷，不算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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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周院長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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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醫生什麼水平、什麼素質他知道。就算是給一週的時間估計也弄不出來一份像樣的病歷。就別說這面還在鬧着，楊醫生哪裏有心情補寫病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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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他們談談，旁邊穿黑西服、看着很普通的那個，應該是主事的人。”吳冕道，“問問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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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轉身就走，把周院長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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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吳冕並沒有走遠，他只是過了馬路，找個人少的地兒開始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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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卡其色風衣、黑色墨鏡，小羊皮手套夾着煙的吳冕悠閒的樣子，周院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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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真是一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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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只好再次硬着頭皮去嘗試着溝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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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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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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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楚知希停了車，走過來見到吳冕在抽菸，她微微嚴厲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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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一根，想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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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麼解決醫鬧麼？”楚知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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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想別的。”吳冕道，“我聯繫一下威廉，問問FortDetrick那面是不是有什麼新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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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tDetrick屬於機密項目吧，就算是有也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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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言觀色，當醫生得懂相面。”吳冕叼着煙，像極了九十年代港片裏的黑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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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係麼？哥哥，你別想那麼多，回去又該睡不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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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很多事情都是一點點的開始的。程老師被抓，這事兒骨子裏透着不對勁兒。”吳冕道，“假設只是埃博拉病毒研究得到了新進展，邱老師和國內聯繫密切，所以受到波及的話我能接受。可程老師是研究冠狀病毒、SARS、艾滋病毒感染、大腸桿菌感染和克雅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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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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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在知道的東西太少，我想不出來。”吳冕搖了搖頭，“有時間我問一下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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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他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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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時候不靠譜，偶爾還行。FortDetrick不讓華人進，屬於保密機構。但威廉對我還好，我問他要天花病毒，他也給我了，雖然是沒滅活的。”
“會不會是想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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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怎麼可能。”吳冕道，“太陰謀論不長個，你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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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和FortDetrick有關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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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埃博拉病毒就是FortDetrick研究的，當然這個陰謀論的說法太反人類，別出去瞎說。別人說，都當時開玩笑。要是知道我說的……總之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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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頂多是你被美國禁止入境，誰知道我呀。”楚知希調皮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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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tDetrick以前是美帝的生化武器研究中心，後來有國際公約麼，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搞了。再說，美帝海外有那麼多研究所，就算是泄漏了也不會禍禍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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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二戰結束，德國和731部隊的很多資料都匯聚在FortDetrick，是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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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吳冕道，“所以這事兒有點古怪，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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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希見吳冕臉上有些擔憂的神色，她不明白加拿大的病毒專家和美國FortDetrick有什麼關係，便笑着說道，“哥哥，那面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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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看了一眼正在搭建靈堂，在棺材前燒紙的家屬，搖了搖頭，“涼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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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解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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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在帝都的時候我見過有醫務處的處長解決醫療糾紛，但感覺不適用在八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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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是積水潭的那次？鬧的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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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唄，不過那是最專業的醫鬧，和這個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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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希看着亂糟糟的“靈堂”，心裏有些茫然。她雖然知道這羣人在做什麼，但心裏卻想不懂其中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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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漸漸熱了，人要是死了，擺在棺材裏，怕不是24小時就得腐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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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孝子”們哭的傷心欲絕，怎麼就不想這事兒呢？而且死者好像沒在中醫院進行治療，就是拉來讓醫生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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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希聽吳冕說過，農村有這樣的習慣，最後要去一次醫院，要不然鄉里鄉親戳脊梁骨就受不了，什麼不給看病、不孝順之類的話都會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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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經過治療後患者去世，家屬心有不甘，倒也能理解。這拉來就爲了看一眼，然後就拉回去，還要找醫院麻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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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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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摸摸的抽着煙，他很珍惜。楚知希看的太嚴，還說給自己買電子煙……那玩意抽起來和真煙味道差了很多，吳冕並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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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珍惜眼前吧，能抽一根就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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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靈堂漸漸的搭起來，看着那樓起，看着火盆裏的火呼啦啦的燒着，映紅了慘白慘白的孝衣，吳冕黑色墨鏡隱約映射出一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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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我問了。”周院長火燒屁股的跑過來，“家裏要一百萬，你說說，咱們醫院拆了都不值這麼多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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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別這麼說，咱八井子中醫院看着破，但別說一百萬，只要鄉里肯賣，二百萬都有人要。”吳冕說道，“完整的醫院架子，關鍵是還有二甲醫院的認證，覆蓋的人羣也足夠，不知道多少資本都想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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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院長怔了一下，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跟吳冕說糾紛的事兒，他卻跟自己打岔說賣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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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態度，簡直太不端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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