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系列地產商的壓榨下，這種面積的房子在香江號稱是千尺豪宅。透過半遮的落地窗，可以隱約看見遠處火柴盒一般摞起來的高層建築。
和從前見到莊永志的父親住的房間不一樣，韋大寶微微一怔。
身邊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見到韋大寶腳步頓了一下，便小聲笑道，“這是醫院兩間最高檔的病房之一。”
“嗯嗯嗯。”韋大寶連連點頭。
“住院都能住千尺豪宅，是不是很厲害。”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小聲說道。
也是，劍協醫院好像都沒這麼大的單間，韋大寶膽怯，連連點頭。
病房的牀上有一名蒼老、憔悴的女人半坐着，看起來像是70多歲，身上的皮膚有些鬆弛。
韋大寶知道，這應該是浮腫後被液體撐起來的。隨着消腫，皮膚彈性略差，無法馬上恢復正常，所以看起來纔會這樣。
老年女患就像是“穿”了一件寬寬鬆鬆的衣服，整個人不像韋大寶想象中的那樣沒有精神，看起來倒是還好。
一天腹瀉5000-6000ml，就算是成年壯漢也都拉的兩腿發軟，起不來牀，可是一名古稀之年的老患者竟然精神狀態還不錯，看樣子養和醫院的水平真心不錯。
缺什麼補什麼，哪怕控制不了腹瀉，也能調節內環境，讓患者的狀態儘可能的好一些，不出現併發症。
“這位是來自黑山省的會診醫生。”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介紹道。
一聽黑山省，再看韋大寶的模樣，坐在牀頭的老人有些不高興，用粵語說了一連串的話，韋大寶一句都沒聽懂。
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有些尷尬，他陪笑着，和老人解釋。
鄭清木和莊永志都去了會議室陪吳冕，沒誰在意韋大寶這個小透明。有一名養和醫院的醫生陪同，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其實主要還是吳冕說了一句讓韋醫生去看看患者的原因。
韋大寶知道患者應該是看不起自己? 不過這很正常，他也並不在意。患者雖然底氣不足，但說起話來和想象中每天腹瀉量在5000ml後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這一點韋大寶很在意。
不應該啊? 韋大寶這些年在八井子中醫院接診的患者可是不少? 經驗豐富的很。拉肚子，這是中醫院治療範圍內的疾病之一，韋大寶見過很多。
別說一天5000ml? 連拉幾周。就算是一天3000ml? 拉三天患者的臉就得蠟黃蠟黃的。
“韋醫生。”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說道，“辛苦你趕緊問，問完咱們去會議室。”
韋大寶深深吸了口氣? 目光躲避旁邊兩個年輕貌美的小護士? 生怕一不小心看到後流出口水? 讓人笑話。
“李醫生? 我看患者的情況不像是每天腹瀉5000-6000ml的樣子。”韋大寶說道? “昨天和今天腹瀉量是多少？”
他沒有按照尋常的套路從最開始詢問病史? 一直記得在車上吳科長說的兩個重點。
這兩個問題一個一個詢問，韋大寶這些日子在八井子中醫院只有有機會就會自我提高，已然有了一點老醫生的模樣。
“是這樣，昨天上午腹瀉量還很大? 大約有2000ml左右? 但是下午就好多了。”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說道? “今天……”
說着? 他拿起牀頭的護士記錄各種數值的平板電腦，打開後看了一眼，“到現在排尿量是950ml? 排便量是510ml左右。”
腹瀉量只有510ml，這個數值不少，但也絕對說不上多。
和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口述的每天腹瀉5000ml相比，差的太多。
“怎麼會這麼少？”韋大寶問道。
“偶爾會少一些。”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回答道，“但是很快又會大量腹瀉，這是比較好的時候。”
韋大寶點了點頭，他腦子裏全是水，根本想不懂爲什麼。可能是養和醫院用了什麼藥吧，因爲怕看不懂醫囑，所謂韋大寶也沒問中年醫生要治療方案。
畢竟有吳科長在，自己只是來詢問病史的，而不是來解決問題的，韋大寶對自己的能力有一個很明確的判斷。
“最近的大便成型麼？”韋大寶問道。
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仔細聽他說的話後，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韋大寶。
韋大寶從目光中讀懂了中年醫生的意思，很是慚愧。
的確，一般詢問患者情況，大便成形不成形是一個詢問的點。
《診斷學》裏經常出現大便成形或是不成形的字樣，所以韋大寶下意識的問了。可患者的情況是大量腹瀉，昨天剛見到一點好轉，根本不可能大便成形。
“不成形。”一個小護士在旁邊說道，她說的是普通話，應該是從鵬城、羊城附近來香江的人，“昨天的便還都是水樣便。”
“嗯嗯嗯，謝謝。”韋大寶連忙低頭說道，不敢看她。
“偶爾有成形的時候，但是不多。”小護士見韋大寶拘束，便多說了一句。
“李醫生，你們對豬尾巴……輸尿管支架堵塞怎麼判斷的？”韋大寶詢問第二個問題。
“我們會診了很多次，都沒解決這個難題。”李醫生說道，“最大的可能性是瘢痕組織攣縮的嚴重導致的，但有人並不同意這個觀點。”
解釋完，李醫生馬上小聲說道，“韋醫生，還有什麼您快點問，老人家喜歡靜一點，我們平時詢問情況都很少站在這兒。”
本來韋大寶就緊張，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提醒”完後，韋大寶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問什麼。
韋大寶滿腦子都是回去怎麼和吳科長交代的疑問。
正在這個時候，半坐在牀上得老人招了招手，兩名小護士連忙拿了一個便盆出來。
“韋醫生，老人家要方便，咱們先回避吧。”養和醫院的中年醫生再一次提醒傻乎乎的韋大寶。
“哦哦哦。”韋大寶連連點頭，和李醫生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