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者無眠 >664 脾氣暴躁的馬修德
    “當時你跑到我門口,指着我鼻子罵我。”薛春和笑道。

    “薛院,我……那時候年輕。”馬修德低着頭,憋出來一句是人都不信的話出來。

    當時產科拿出一堆理論,馬修德一個字都懶得看,就一句話,要開這個檢查,先把他這個醫務處長給撤了再說。

    在馬修德看來,這都是特麼的扯淡。

    孕婦缺鈣,就要查骨密度?不說別的,一千個新生兒裏面有一個是畸形,患者家屬不得把醫院給告死?!

    這都是其次,作爲一名醫生,作爲一名老產科主任,到底是怎麼有臉提出來這件事情的呢!不說治病救人,也不能把人往火坑裏推不是。

    馬修德已經說不上是舌戰羣儒了,他一輩子罵的髒話都不如那一天罵的多。

    在醫務處、在薛春和的辦公室,馬修德梗着脖子,拍桌子罵娘,不管是產科主任、後勤院長還是薛春和這個頂頭上司,都被他罵了一個遍。

    產科主任年紀比較大,將近六十歲,被馬修德罵蒙圈了,直到最後坐在薛春和辦公室的沙發上抱頭痛哭。

    她也有解釋,說什麼沒有輻射,但涉及到具體的事項,卻又解釋不通爲什麼。產科主任只是說廠家的人和她說的是這樣,材料還沒送來。

    馬修德是什麼人,怎麼能讓她“糊弄”過去?

    十幾年前,那時候不僅是網絡不夠發達,物流也是一樣,各種條件無法用現在的4g奔5g的基礎來想象。

    產科主任拿不出來理論、拿不出來證據,被罵的狗血噴頭,薛春和也惱怒異常。

    當時廠家的人信誓旦旦的說沒有輻射,講的理論他也沒怎麼聽仔細,準備先通個氣,然後看材料。可是在醫務處這裏就直接被擋住,這根本不是通氣,而是找罵。

    薛春和也很憤怒,自己是主管臨牀的副院長!是副院長!!

    不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你馬修德怎麼也得給我幾分薄面不是?平時工作配合的都不錯,怎麼這件事情就扭不過來呢。

    兩人對罵了將近半個小時,徹底撕掉平時虛僞的客氣、僞裝,最後氣呼呼的決定組織討論。

    當時的大院長也受邀參加了這次討論會。

    在會議上,馬修德發言內容很簡單,他告訴在場的所有人? 最後二院是不是要開展給孕婦檢查骨密度的孕期體檢? 大家投票決定。

    而且,重要的是投票不是無記名的? 而是要投明票!

    醫務處的會議記錄裏也會有詳盡的記載? 並且要求在場的所有人投票之後簽名留證。

    馬修德當時已經出離憤怒,他冷冷的看着各位上級領導? 歷史責任四個字他說了至少有十遍。

    這件事情通過與不通過,都是要負歷史責任的!

    明票? 簽字? 會議記錄,歷史責任,這些名詞沉甸甸的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最後不光是薛春和,連產科主任都慫了。

    投票結果? 一致否定了給孕婦做骨密度掃描的孕期檢查項目。而馬修德在開會之後? 也做好了被打入冷宮,穿一輩子小鞋的準備。

    可是事後證明這是一場烏龍。

    廠家的人帶着設備和說明書趕過來,找到馬修德,最後他仔細看了一遍說明書才發現問題所在。

    這種檢查不是x光下的骨密度監測,而是另一種新技術——在B超引導下的骨密度儀檢查。

    產品叫做超聲骨密度儀? 是利用超聲波通過水或耦合劑,通過被測組織來測量人體跟骨、髖骨、腔骨及指骨等的超聲聲速、超聲頻率衰減和骨質指數等一組與骨質量相關的參數? 計算和反應人體骨質量值,從而診斷被測者的骨質狀況的儀器。

    沒有輻射、沒有輻射、沒有輻射!

    馬修德在大吵一架後知道自己一次性得罪了太多人? 還有上級領導,以後被穿小鞋都是小事? 最大的可能性是變成一條鹹魚。

    他沒後悔? 這幾天做好了一切準備。

    要是再來一次? 馬修德知道讓孕婦喫線的事情也不可能從自己這裏通過。

    但馬修德沒想到竟然是新機器、新技術。

    他欲哭無淚。

    產科郭主任的祖墳都在腦海裏被馬修德刨了無數遍,你特孃的還是產科專家,省級名醫,說個新技術都說不明白。

    早說是B超做,誰會有這閒心管你們的破事!機器也不貴,幾十萬上下,這點錢在二院看來連零花錢都算不上。

    馬修德最後硬着頭皮拿着說明書去找薛春和承認錯誤,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能挽回的餘地。

    當是自己已經死掉,看看能不能搶救一下。

    可進了薛春和的辦公室,還沒說話,薛春和先承認錯誤,把馬修德嚇了一跳。

    最後對照說明書,兩人心裏千般滋味、萬般無奈。

    這是兩人鬧的最兇的一次,從那之後因爲馬修德得罪了大院長,即便有薛春和在明裏暗裏護着,他也一直被按在醫務處處長的位置上等待終老。

    薛春和用了十年時間想要再上一步,最後機緣巧合,卻來了劍協醫院。

    “當年你罵我罵的那麼兇,以爲我不知道你脾氣?”薛春和笑道,“都是自己人,別特麼跟我扯淡。”

    “領導,我那時候是真年輕。”馬修德笑道。

    “如果再來一次呢。”

    馬修德低頭不說話。

    “不扯這個,團建的事情也和吳老師彙報一下,幾種選擇你讓那家諮詢公司給個意見。”薛春和說道,“最後吳老師要怎麼選隨意,這都是無所謂的。”

    “好。”馬修德雙腿併攏,黑色筆記本放在膝蓋上,一字一字的記錄薛春和說的話。

    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修德,你說團建不靠譜……”

    “院長,我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有什麼不靠譜的?再說說。”

    “我也是聽說,前幾天一家公司團建,似乎是急行軍或者遠足之類的項目。結果再荒郊野外迷路,團建差點變成團滅。”馬修德說道,“出動了很多人尋找,最後才找到。那家公司的領導還說這次是準備不充分,下次還要……”

    薛春和無語。

    他終於知道馬修德爲什麼隱隱對團建這麼牴觸。

    “還是問吳老師的意見吧,年輕人的事情,就應該年輕人來解決。咱們去了也是觀衆,不行。”

    正說着,馬修德的手機響起。

    “二院宋主任。”馬修德看了一眼手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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