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有的。
下一秒,郝萌便接到了自稱是陸之謙母親助理的電話。
電話內容言簡意賅,陸之謙的母親木婉清,想邀請郝萌到金鑫茶樓見面。
郝萌不知他們是如何得知她的手機號碼。
可是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思考了,因爲木婉清派來接她的司機,已經出現在眼前。
司機是個二三十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色筆挺西服,氣宇軒昂,派頭一看便知不小。
男子先是恭敬有禮的與郝萌道明瞭來意後,便將郝萌“請”上了一輛黑色的寶馬。
郝萌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乾脆坦然的上了車。
來到金鑫茶樓,男子將她請入了一間包廂房。
此時,木婉清已經坐在茶座上,優雅的品着茶。
郝萌進了門,禮貌的喚了木婉清一聲“阿姨”。
木婉清沒有應她,臉上掛着淡漠疏離的笑意,手指了指對面的茶座,讓她坐下。
郝萌坐下後,有些不安的揉着手,眼睫低垂,眸底之下都是不安。
木婉清盯着郝萌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地在心頭冷哼一聲,說出口的話雖然不至於太難聽,卻一針見血直插郝萌心臟:
“你的樣子倒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沒什麼變化,怪不得之謙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與你待在一起。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小孩子,他以前喜歡你,不一定現在還喜歡你。”
說着,木婉清已經將手中的報紙推到郝萌眼前。
郝萌低下頭,匆忙的掃了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
該看的她剛纔都已經看了,如今再看一次,無異於是在自己的傷口撒鹽。
木婉清見她已經有所預料,於是開門見山開口道:
“想來,你也已經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吧?我不妨這樣告訴你吧,之謙當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是與落煙同居的,這不僅是我們雙方家長的刻意安排,也得到了兩個孩子的同意。他們感情向來很好。”
木婉清故意說重了最後面那句話。
郝萌心口一突,用了咬着脣角,伸手抓起一個茶杯,想要喝口水壓下自己心中的所有不安。
茶杯剛一端上,郝萌卻發現自己連手指都在顫抖。
她努力穩住了心神,像吞毒藥一般,一口把茶水吞進肚子裏。
木婉清掃了她一眼,臉上掛着嘲諷的笑意,說:
“你可知你剛纔喝的是什麼茶?又知不知道這茶一杯多少錢?”
郝萌咬住脣,她剛纔只當自己是在喝白開水,哪裏會去想這麼多,只好搖了搖頭,說自己並不知道。
木婉清又笑了,這一次臉上都是諷刺:
“你剛纔喝的是上等的明前龍井,你知道什麼是明前龍井嗎?”
郝萌從沒見過這種陣仗,依舊咬着脣,木訥的搖頭。
木婉清啼笑皆非的笑了三聲後,才鄙夷的開口:
“你還當真是什麼都不懂的丫頭,明前龍井便是清明
節前採摘的。”
“哦……”郝萌若有所思的垂下腦袋。
“你什麼都不懂,連這最簡單的明前龍井都需要別人爲你解釋,可是這一些,都是之謙從小就接觸的東西。你覺得你有什麼立場可以站在之謙身邊?”
郝萌垂着腦袋,垂放在桌面之下的兩隻手緊緊攥握住,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可是她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木婉清爲了讓郝萌完全知難而退,乾脆遞給了郝萌一張支票,開始打起了心理戰。
“我知道你這些年來日子過得艱苦,我也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你父母死得早,沒有能讓你過上好的生活,這些我都清楚。
可是阿姨也只有之謙這麼一個兒子,他如今脫離陸氏一個人在外打拼,日子過得比你想象中艱難。
若不是有落煙的孃家人爲他暗中幫忙牽橋搭線,他一個這麼年輕的商人,怎麼會以這麼快的速度出頭?
你如果真的喜歡之謙,真的希望他以後過得好一些,你就放走他,落煙可以讓他少奮鬥十年,可是你呢?你除了拖他後腿你還能做什麼?”
木婉清說到後來,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郝萌聽着木婉清的話,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木婉清說的沒有錯,與莊落煙相比,她的確沒能幫到陸之謙半點忙。
木婉清繼續說:
“我聽之謙的奶孃說,他最近胃一直不好,一定是酒喝多了,他以前就因爲酒喝得太多,有胃出血的毛病,醫生說他再喝下去胃一定要出毛病。
我這個做媽的勸不動他,男人的事業都是在酒桌上談出來的。可是如果他娶了莊落煙,莊家在商界政界軍界都有勢力,一旦陸莊聯姻,許多談判就是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壓根不用談到酒桌上……
郝萌,算阿姨對不起你了,你離開之謙吧,阿姨知道他從小就喜歡你,任何人都勸不動他,除非是你先離開他,否則他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你幫幫阿姨這個忙好嗎?”
郝萌腦子完全漿糊,面對木婉清的請求,她並非是完全無動於衷。
當聽到陸之謙胃出血時,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跟着擰了一把。
如果她離開就能讓陸之謙的日子更好過一些,那麼她離開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事實真的會是這樣嗎?
木婉清似乎不準備給郝萌說話的機會,直接將手中的支票推到了郝萌的眼前。
郝萌慌忙的擺手,說自己不能拿。
但是木婉清執意要郝萌拿下。
郝萌還是不同意。
木婉清叫來了門外的黑色保鏢,強行將支票塞入郝萌的揹包裏。
郝萌還想從包裏把支票取出來還給她。
木婉清卻忽然放出了狠話:
“這張支票的指定唯一使用人便是你,不管你拿還是不拿,這張支票的受益人都是你。你要是不小心將支票撕毀,那支票裏的錢也將直接記入你的名下。”
郝萌聞言,捏着支票的手不由地一抖,支票重新掉回自己的揹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