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謙轉頭問郝萌:“中午想喫什麼?”
郝萌想了想,說:“火鍋。”
冬天喫火鍋,原本是件很愜意的事情,陸之謙卻喫得不是很痛快。
他並沒有喫太多的東西,只是忙着給郝萌夾菜。
回去的時候,郝萌才記起,陸之謙原來是不喜歡喫火鍋的。
她有些抱歉的看他,他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陸之謙一手扶着單車,一手牽着她的手,一臉滿足愜意的朝他笑。
他們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單車這種漸漸被時代淘汰的交通工具,行走得有些緩慢。
路過一家品牌傢俱店的時候,陸之謙玩心大起,轉頭看着郝萌說:“萌萌,進去看看?”
郝萌撇撇嘴,“看什麼呀?我們家又不缺傢俱。”
陸之謙固執的堅持,“缺!就缺了!”
郝萌不明覺厲的被陸之謙拉着進了傢俱店。
陸之謙極有目的性,牽着郝萌的手,直奔牀上用品專區。
郝萌皺眉看他,“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啊?”
還沒有等他回答,導購小姐已經朝他們走來,熱情的招呼着:
“先生,小姐,這裏是雙人牀專區,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郝萌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陸之謙這是帶她來買牀的啊……
陸之謙俯下頭,目光與她交接的一瞬,使壞的捏了捏她的手。
郝萌瞪了他一眼。
陸之謙卻笑着對導購小姐說:“挑一張最柔軟的牀,嗯,有沒有專爲孕婦設計的?”
導購小姐樂呵呵的帶領他們,將他們引到了本店最貴的一張柔軟大牀。
郝萌見牀有些大,家裏估計放不下,當即蹙了蹙眉毛,道:“太大了。”
陸之謙卻笑笑說,“也不是很大,給你睡的牀,當然要最舒服。”
郝萌瞪他一眼,心想,你哪裏是爲了讓我最舒服?明明就是爲了讓你發泄起來更方便。
昨晚他就一直嫌棄她家裏的老牀,牀板太硬,搞得他早上起來,一直抱怨兩條腿都麻了。
郝萌轉頭,看着一臉興致盎然的陸之謙,低聲的罵他:“就是個吃不了苦頭的富家子。別買了,多浪費啊!睡一下硬牀板,就受不了?”
陸之謙輕咳兩聲,在她耳邊壞壞的低喃:“那要不讓你試試,一整晚保持同一個姿勢,跪着硬牀板伺候一個孕婦?”
郝萌頓時囧得不知所措,轉頭,不安的看着身後一臉笑意的導購小姐,臉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她狠狠擰了陸之謙一把,惡狠狠的說:“你別說話了!都讓人聽見了,害不害臊呢你!”
陸之謙不以爲意的笑,輕摟着她的腰,上下左右胡亂摩挲着。
他倒是聽話,不再開口說話了,動作舉止卻親暱得讓人浮想聯翩。
導購小姐見狀,說道:“先生,小姐,這張牀是我們店裏最柔軟舒適的牀了,經久耐用,保證怎麼用都不會壞!”
陸之謙聞言,撇嘴輕輕的笑了笑,隨意的開口問了句:“滾來滾去也不會壞嗎?”
導購小姐聞言,臉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角邊,反應了半晌後,她才趕緊說
郝萌推了陸之謙一把,用殺人的眼神告訴他:你!不許再說話了!
陸之謙無奈的笑笑,牽着郝萌的手,當真坐到了牀上,感受了幾番。
郝萌坐在牀上,感覺倒也不錯,加上店內溫度適宜,很有讓人昏昏欲睡的衝動。
陸之謙買東西向來很快,之所以慢,多半是考慮郝萌的感受。
郝萌問了導購小姐的價格,覺得有些貴得無法接受,便拉着陸之謙就往別處走。
陸之謙無奈的被她拉走,心裏嘆着氣。
都說這世上,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她現在又是女人,肚子裏還住着個小人,簡直就是難養中的難養。
往家裏走的時候,郝萌見到一家新開的冰淇淋店。
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陸之謙知道她喜歡喫冰淇淋,可是醫生說了,她不能喫冷的。
於是牽着她的手,想把她扯走。
可是郝萌的目光卻一直追隨着別人手裏的甜筒,哀怨而豔羨。
她總是這樣,喜歡一樣東西的時候,不會說出來,可是那目光卻總是輕易出賣她。
郝萌長得雖然一點都不可愛,但卻總讓人覺得她很可憐。
陸之謙想,可憐,也許纔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本事。
只一個眼神,就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爲她服務。
陸之謙轉身走入冰淇淋店,給她買了兩個冰淇淋圓球。
一個草莓味道,一個哈密瓜味道。
郝萌高興的接過他手裏遞來的冰淇淋,伸出舌頭,舔了一小口後,才問陸之謙,“你要喫嗎?”
陸之謙知道,她希望自己說“不要喫”,於是他說:“我不喫。”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也別喫太多,喫兩口就扔了吧。”
郝萌就罵了他一句:“浪費!”
在單車道等紅燈的時候,郝萌終於良心發現,舉着冰淇淋,湊到陸之謙嘴邊,說:“嗯,給你也嘗一口。”
陸之謙笑了笑,俯下頭,舔了一小口,感覺喫進去的都是甜味,溢滿心窩。
快走到家裏的時候,天飄起了鵝毛般的小雪。
陸之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裹在郝萌身上。
郝萌依舊冷得直打顫,陸之謙只好緊緊牽着她的手,想傳給她更多的熱量。
走了好長一段路,郝萌也漸漸覺得不那麼冷了。
她伸手,卻接天空紛繁墜下的雪花。
雪落在掌心,很快便融化
郝萌舉着手,拿給陸之謙看。
陸之謙一心一意趕路,並沒有怎麼搭理她的手。
天氣這麼冷,他怕她凍壞了。
此時他有些後悔騎着單車和她一起出來,要是害她感冒了,如何是好。
郝萌被他拉在身後,忽然停住了腳步。
陸之謙轉頭,看她,“怎麼了?”
郝萌踮起腳尖,伸手輕輕拍掉他頭髮上的雪花,皺着眉說:“你看你,還不肯服老?你頭髮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