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說時裝週年年有,小姐您要是喜歡他明天在上海給您辦一個,今晚的晚宴必須去。”李凱低着頭,把她爸爸的話原原本本的重複了一遍。
“大話精。”看來這次的時裝週又要錯過了,在美國修學的時候,紐約時裝週她翹課也要去看,只是這米蘭時裝週?天遠地遠……
“董事長出差沒回來,算日子,應該是趕不上了才讓小姐去的。”
“告訴爸爸,我去就是了。”
……
夜色降臨,整個城市罩上了一層灰色的輕紗。
衣帽間裏,顧伊人拿着幾件衣服在身上反反覆覆比劃,是要性感的?可愛的?還是清純的?
明明感覺不緊張,可是這小心臟啊,撲通撲通的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衣服拿起來,又放下,拿起來,又放下……參加一個老頭的生日宴會有什麼好緊張,以前學校聯誼會,不也經常參加嗎?
右手按着小心臟,爭氣點好不好……
‘呼~~~~~’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生平第一次出席那種商業性質的宴會,難免有些緊張。
柳葉眉輕輕一挑,望着鏡子裏那張清純的臉:“放鬆,就像只是出去買杯咖啡。”
別墅門口,李凱一身整潔的灰色西裝站在車門前,見她過來立刻禮貌的打開車門。
“我自己開車去就可以了。”
李凱微驚:“小姐,我的職責是保護你。”
“這裏不是國外,國內治安很好,沒有人會對我怎麼樣,你下班吧!”
李凱直直的站着,顧伊人的車揚長而去,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她長相本就是一禍水,說話也沒有節制。
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她纔是頭兒……
把藍牙耳機帶在耳朵上:“語沫,我回來了……”四年沒和那丫頭逛街,她身邊的基友位置早就被人取代了吧?
“什麼?你回來了?回c市了嗎?”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有很明顯的激動,接着傳來一聲尖叫“啊——”
“你至於那麼激動嗎?”
“伊人,我終於可以不用隔着電腦屏幕看你了,這絕對是我這兩年最大的surprise。”
黑眸一眯,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看來是真的很想我,兩個小時後國貿大廈見吧!我還有一點小事要辦。”
“什麼事比見我還重要?我們都四年沒見了,呃~隔着電腦屏幕見面的不算。”對方的語氣明顯失落。
“沈老頭六十大壽,我要代替爸爸去報到一下,很快的。”
“沈老頭?哪個沈老頭?”
“就是那個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啊……”
“啊——”電話裏又傳來一聲尖叫“原來是我公公啊!帶我去帶我去嘛。”
顧伊人“撲哧”一笑,“知道,全天下的老頭都是你公公……”
蘇語沫是她最好的朋友,通過各種渠道關係摸進kr廣告公司,聽說那是一家模特搖籃,國內很多一線模特都是被那個公司捧出來的,也有很多模特走上國際t臺,那裏面那些深深淺淺的規則……她能混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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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沈氏豪宅的燈火就像這個城市中的大燈泡,把宅子照的跟白天一樣,各色豪車漸漸駛入停車場,寬闊的紅地毯上接踵而來的是各界名流,幾乎都是報紙上的人物……
視線拉直了定在蘇語沫驚訝的臉上,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女人咋咋呼呼的性格什麼時候擦能改改?
周圍的人都投來嘲諷的眼神,顧伊人卻面無表情,瞥着腳下厚厚的紅色地毯,問:“蘇語沫,你不是想走紅地毯嗎?體驗一下?”
紅毯的一端是兩百米外沈家的大客廳,蘇語沫的表情凝固:“踩上去就可以進沈家的門嗎?”
進門?
“當然,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是鋪向……”纖細的手揚在空中,指向人羣涌進的入口,肯定的說:“沈家大堂的路。”
蘇語沫眼冒星星,激動的踩着高跟鞋邁出一步,臉上露出那種誇張的夢想成真的表情。
正在陶醉的時候,被顧伊人猛的一拉:“別囉嗦了,走吧!一會兒還要逛商場。”
‘喂……鬆手……’
被她這麼一拉,蘇語沫的淑女形象大毀,粉白白的臉尷尬的扭曲,掙扎着試圖從顧伊人五指山裏睜開。
“沈董事長老糊塗了嗎?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看她那不專業的走姿,外圍來的吧?”
“別胡說,沈總怎麼會請外圍女,長相倒也不醜,頂多是哪個公司的新模特吧?”
顧伊人聽在耳裏,淡淡掃過那些低聲嘀咕的人羣,眼裏滿是不屑,熱鬧的紅毯上頓時有了一瞬間的寂靜。
五百多人的會場裏,顧伊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外面的高爾夫球場發呆,她還以爲這種宴會正派的可以壓壞她一根脊樑骨,看來,商業大佬的生日宴會,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誇張嘛。
驀地感受到一陣冷意,顧伊人的身體莫名一顫。
側過臉,這才發現對面沙發上的男人犀利的盯着她,完美的五官底子,如鷹一般的眼神,似乎想把自己身上盯出洞來,雖然很不喜歡,但顧伊人還是勉爲其難的微笑着衝那男人點了一下頭。
對方卻意味深長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顯得有些不屑。
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哪來這麼沒禮貌的小子?你媽都沒有教過你什麼叫禮貌?”
她在心裏暗暗罵着。
不料,對方好像聽見了一樣,居然走到她面前,低低的將臉湊到她耳旁:“不是淑女,就不要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勾引人。”
嗯?
他的聲音非常有磁性,像是黑白鋼琴鍵上敲出的音符,只是這話聽在耳朵裏,卻刺耳到不行。
“你~!”
顧伊人瞪着圓圓的大眼睛,惱羞成怒的望着站在面前俯視自己的男人。
像是氣不過,她乾脆站起身,雖然身高差一截,但不至於像剛纔一樣完全需要仰視他,那種仰視別人的感覺,就像已經被定義成弱者。
看清男人的臉,顧伊人怔了下——
他臉上的輪廓尤其精緻,好像一刀一刀雕刻而成的,帶着一種習慣性高高在上的琉璃,一雙狹長的黑眸正正盯着她,高挺的鼻樑下,薄薄的雙脣輕抿着,有意無意的勾起一絲挑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