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拖出來。”
失去了身後牆壁的力量,顧伊人飄忽在舞池裏,身體似乎快平躺的時候,卻忽然騰空飛了起來。
一分鐘之前還是炫目迷神的場合,一分鐘之後安靜的連喘氣的聲音都聽得見。
男人尖叫的聲音在酒吧的牆壁上彈回,來去飄蕩,原本愉悅的場合變得像刑場一般。
“老闆,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位小姐是你的女人,不然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身穿淡灰色正裝的男人低着頭,戰戰兢兢地的對坐在沙發上的沈斯爵道歉着。
忽然,他西裝胸前寫着‘總經理’字樣的牌子,被旁邊魁梧的男人重重的拉了下來,接着一拳頭打在他的右臉,那男人直接鋪在了旁邊的酒桌上,接着傳來‘叮叮噹噹’杯子碎裂一地的刺耳聲音。
顧伊人眯着眼睛,似乎怎麼都睜不開。
“怎麼了?怎麼不跳了?我要跳舞,我要跳舞……”
抓着一個男人的胳膊奮力的站起來,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的身體左右晃悠。
忽然,雙腳離地,軟綿綿被扛在肩膀上,她嘴裏喃喃的說:“喝酒,飛起來了?”
酒吧門前,雕塑一樣的男人拉開車門,顧伊人被塞了進了車裏,眯着雙眼,眼前男人的樣貌模糊不清,車窗閃過整個城市的夜景。
沈斯爵陰沉着臉,把顧伊人摟在自己的懷裏,薄薄的脣抿成一條線,眼裏是黑不見底的空洞。
眯了眯眼,顧伊人不安分的從沈斯爵懷裏坐起來,臉色紅潤微醺,側過臉,模糊的看見一個男人坐着的側面。
慢慢伸手~摸摸那張臉……
見他沒動,又低下頭抓着沈斯爵的襯衫釦子把玩,嘴裏語無倫次的說着自己才能聽懂的話。
他任由顧伊人像玩大布娃娃一樣的在自己身上探索,捏玩,他居然很享受這種感覺。
因爲,此時的顧伊人對他沒有任何憎恨和戒備。
一陣噁心的酸水在胃裏翻騰,‘嘔……’毫無預兆的吐在沈斯爵的西褲上。
“顧——伊——人?”
望着面色紅潤的顧伊人,他眼裏的怒火又消了下去。
“死女人,不會喝酒學人家買醉?看你醉成什麼鬼樣子了?”
沈斯爵低聲吼道,接過司機手裏的毛巾,輕輕的擦拭着顧伊人的嘴角。
她突然笑了,閉着眼睛笑,嘴角露出彎彎的弧度。
他驟然停止了擦拭,眼神頓在她的臉上,平靜的看着,在顧伊人清醒的時候,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樣笑過。
……
冬日裏的驕陽總會讓人很貪婪,被薄霧籠罩的c市,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清晰。
顧伊人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睡眼惺忪的環顧四周:“這是誰的房間?”
歐式大牀,銀色落地窗簾,白色的地板,歐式檯燈,還有看起來和牀一樣顏色的牀頭櫃……房間的裝飾簡單溫馨。
不是在家裏?
她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她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一低頭,她便發現了自己身上一絲不掛。
渾身酸澀的疼,雙腿是戰鬥過的痕跡。
遭了,不會是傳說中的酒吧一夜什麼情吧?
對方是什麼人?滿臉橫肉?滿臉絡腮鬍?還是四五十歲的怪叔叔?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腦子裏出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閉了閉眼,重重的呼吸幾下,忍住衝破喉嚨的叫喊。
bsp;抓起牀上的浴袍往身上一裹,摔門出去,大步走到樓梯口,頭低着往下打探。
一愣,寬敞的客廳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眼前的一切怎麼那麼熟悉?
這裏……來過?
沒錯,她忽然想起來,這個地方她昨天才來過,雖然只站了幾分鐘,但是這獨有的裝潢足以讓她過目不忘。
“沈斯爵……”
她從牙縫裏重重的咬出幾個字。
此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彈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熟睡着,沈斯爵俯下身輕吻她的側臉……
她瞪大眼睛的看着屏幕,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來電顯示‘沈斯爵’。
禽獸,偷親她就算了,還這麼明目張膽的拍下來,拍下來就算了,居然還設置成來電顯示圖片?
關鍵是設置在她顧伊人的手機上,怕她不知道嗎?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沈斯爵厲聲吼道。
‘……’
“你不會還沒起牀吧?”聲音柔軟了些許。
“……”
“顧伊人兩點了知不知道?”又柔軟了些許。
他在管她幾點起牀嗎?
“顧伊人,你啞巴了?”身體一顫,突然的怒吼差點震壞她的耳朵。
狂妄的男人。
顧伊人拿下手機‘啪’的掛斷了電話,憤怒的瞪着手機屏幕吼。
“這男人是在吼誰?吼人吼習慣了?啊?
本小姐生下來是讓你吼的?你個犯罪分子還敢打電話過來?
你該躲起來不是嗎?你該躲着本小姐纔對。
或者是乖乖的跪在地上把那些該死的文件交給我,求我收下……”
顧伊人氣的在樓道里亂竄,噼裏啪啦的自言自語的發泄着。
回房間‘砰’的關上門,差點忘了自己還在沈斯爵的家裏。
在屋裏翻了一遍,她的衣服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打開衣櫃,眼前的一幕莫名的讓她愣住。
衣櫃里居然有那麼多的女人衣服?白顏色的最多,都些什麼低領深v的款式,望着衣架上琳琅滿目的衣服,眼神裏透着的全是鄙夷和憤怒。
“這傢伙經常帶女人回家?”
好像衣服上噴灑了毒藥一樣,她伸出兩個食指在衣架裏翻着:“奇怪,我的衣服呢?”
這麼多女人的衣服居然沒有自己的?
兩秒之後,感覺不對,她是在拿自己和那些女人做比較嗎?
絕對不是!
“浴袍?”
她低頭望着自己身上的白色浴袍,想象着有多少女人穿過?
“嘔~”
一陣噁心的乾嘔在胃裏翻騰,她顧伊人什麼時候會穿別人穿過的東西?
她奔到樓梯口衝大廳聲嘶力竭的怒吼一聲:“有沒有人……”
女傭從客廳一側的房間裏走出來,看見顧伊人繃着的一張臉,快步爬上樓梯站在她面前。
“顧小姐有什麼吩咐?”
“把我衣服給我。”
女傭低着頭:“顧小姐,您的衣服已經丟掉了。”
“什麼?丟了?誰給你們的這個權利?”
顧伊人瞪大了眼睛,嫌棄她的衣服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