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住手……”
聲音淡而清,卻帶着十足的命令,聞聲,站在保安面前的男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好了。
衆人的眼神朝門口望去,來人大概一米七八的樣子,也就三十幾歲,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長的倒也俊俏,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並不是很友好。
很明顯,這男人就是他們的頭。
顧延穿過人羣走了過來,直直的站在來人的面前:“我們顧家向來不與人結怨,這位兄弟是什麼意思?”
“你就是顧延?”
來人慢慢的擡起頭,眼底是黑不見底的湖水。
“我是。”
“很好。”
來人一聲輕飄飄的‘很好’把顧延搞的一頭霧水。
傲慢的語氣真叫人忽視不了,他是沒分清楚這是在誰的家裏,誰的地盤上?
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耐煩:“你無故打傷我家門童,看在今天是我女兒生日派對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趁我還沒有報警之前,請你趕快離開。”
“報警?好啊,你家小舅子,欠錢不還,我還正想看看,那傢伙喫牢飯的樣子。”
小舅子?莫文康?
這個二十幾年都沒有見過的親戚,突然出現了?
欠錢不還?沒想到,二十幾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改掉那爛賭的習慣。
黑眼一沉:“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我們家沒有小舅子。”
“沒有?哼~”
男人故作驚訝的問,又發出了一生意味深長的冷哼。
“既然沒有,那我就直接把他送去喫牢飯,對了,莫文康還有一個女兒,叫莫蘭,看來,這丫頭只能送去夜總會接客了。”
他的語氣渾厚而低沉,帶着毋庸置疑的氣息。
等等……莫文康還有一個女兒?
一代人的恩怨不應該算在下一代人身上,夜總會接客?顧伊人快出生的時候,莫文康還沒有結婚,叫莫蘭的那丫頭顯然是顧伊人的表妹,小表妹。
接客?顧伊人也才22歲,這樣算來,叫莫蘭那丫頭頂多也才20歲,花樣年華的青春,不是用來揉捏的。
顧延眼底一黑:“等等……他欠你多少錢?”
男人嘴角邪肆一勾,淡淡的轉過身來望着他:“爽快……加上利息,總共兩百萬。”
兩百萬?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你把莫蘭毫髮未傷的送過來,我再把錢給你。
男人沉思的半秒,嘴角又是習慣性邪惡一勾:“沒問題。”
‘啪啪……’
一雙大手揚在空中,輕輕的拍的兩下,兩魁梧的男人架着一個身材單薄的女人走了進來。
輕輕往地上一甩,女人被狼狽的趴在地毯上。
果真不出他所料,眼前的女孩也就20歲左右,上身穿着呢子外套,下身是一條緊身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平跟單鞋,面對這樣的場面,她臉上卻是沉的如水。
顧延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你叫莫蘭?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眼前的女孩只是沉沉的低着頭,沒有回答他的話,眼底佈滿了那些日積月累的怨恨,很顯然,這女孩在之前的二十年裏,過的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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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是,有一個爛賭成性的父親,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再壞的結局都是報應,活該。
但是,孩子必定是無辜的。
見女人沉默着,旁邊穿黑色制服的男人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女人的細腿上。
“啊~~”
疼痛的感覺讓她本能反應的呼出來,倒也沒有過多表情,微微的擡起頭,看着顧延,眼裏都是委屈化成的淚水。
一頭撲在顧延懷裏:“姑父,救我,我不想去接客,我不想去,我不想去接客……”
客廳裏很安靜,女孩的呼救聲在客廳裏迴盪,顧延心裏猛的一揪,強烈的酸澀感從心底涌上臉頰,那張臉已經變得陰沉至極。
“吳媽,給安祕書打個電話,馬上給我兩百萬……”
沒有過多的思考,那聲讓人撕心裂肺的‘姑父’,讓他忘記用任何理性去思考問題。
只想着兩百萬,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丟給那羣人兩百萬,這問題就解決了。
“等等……”
人羣后面,一聲冷冽的聲音從空氣裏傳了過來。
來人黑眼一眯,側臉望去聲音來源的方向。
顧伊人穿着華麗的禮服走了過來,儘管瞬間有十幾雙黑眼齊刷刷的刺着她的臉,她的臉色卻依舊波瀾不驚。
“莫文康?”
在大庭廣衆下直呼自己親舅舅的名字,很顯然,這是擺明了不認親的節奏。
對面的男人眉眼間露出一絲疑惑,又瞬間消失不見,原來只是一個小毛丫頭。
“這位小姐,大人的事,你最好不要插嘴。”
大人的事?哼……
“要錢可以,把莫文康叫過來,憑你一面之詞,就想訛我顧家的錢?你把我們顧家看的太輕了吧?”
小小年紀,在這樣的場合還能保持這麼理性的思維,直覺告訴他,這女人不簡單。
“姐姐。”
莫蘭上前挽住顧伊人的胳膊,一聲親密的叫喊,姐姐。
顧伊人側過臉,望着身旁的莫蘭,嘴角淡淡的勾勒着:“莫蘭?你看起來確實比我小,這個稱呼,我不見怪。”
莫蘭臉上的笑瞬間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尷尬。
眼一黑,轉向面前黑色風衣的男人:“如果見不到莫文康,你們休想拿走一分錢。”
“哼~你的意思是,我們敲詐?”
男人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我這裏有證據,這是莫文康向我借錢的借條,白紙黑字,你自己看。”
顧伊人眼神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至於他手裏的白色文件,她是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看。
“我不想重複我的話。”
男人嘴角無奈一勾,眼看錢就要到手,這丫頭來插一腳,事情有變的麻煩起來。
“沒問題,不就是見莫文康?他現在和我的兄弟們在東城碼頭吹海風,我這就叫人把他送過來,只是,如果他過來,這錢還是不給,那麼,你的唯一的親舅舅,可就不是喫牢飯那麼簡單了。”
他的口吻帶着十足的威脅,眼神淡然的望着眼前的顧伊人,此時,他可沒有再把她當成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