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是氣到了嗎?知道沈斯爵要訂婚了,怎麼會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自己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會愛上一個喜歡虐待自己的人。
“可能是一天沒有喫東西,剛纔又喫的比較多,然後胃不舒服吧,總是想吐……”顧伊人摸着自己的胸口,順順氣,嘴裏輕輕的呼吸着,眼神依然不自覺的望着那輛黑色的奔馳,直到它囂張的在自己的視線裏消失。
再次回到病房好像沒有那麼難受了,父親一臉慈祥的翻着財經報紙……見顧伊人走進來,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
每次父親這個樣子,就是有事要和她談,她乖乖地走過去,坐在病牀前,順手拿了一個蘋果削了起來,“爸,你想對我說什麼嗎?”
顧延臉上微微一笑,“你和蕭然,怎麼樣了?”
沈蕭然?
什麼怎麼樣了?她只記得好像和他有一點點緋聞而已。
“我和蕭然談過了,他說,完全由你決定。”
“什麼?”
顧伊人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這鬧得又是哪一齣啊?
“伊伊,你別激動,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和他見面,這對你來說好像是有點尷尬,但是你要知道爸爸確實是迫不得已的。”
閉上黑眸無奈的吸了一口氣。
看了又多了件麻煩事。
忍住了想要發火的衝動,緩了緩氣,臉上露出勉強的微笑,說:“沒事的爸爸,我不怪你,只是……”
顧伊人慾言又止。
她和沈蕭然的事,不是爸爸想的那樣。
但是她又怎麼能說出口,這是父親目前唯一的希望。
擡眸看了看父親憔悴的臉,又是一陣心焦。
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爲什麼他以前就感覺不到,這種日子的珍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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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金筱琳開着車,沈斯爵坐在副駕駛神遊天外。
見她什麼都沒做,感覺虧了。
十天,最多十天。
他也只能忍受十天。
把roy的公司搞垮,順便把自己的銷售公司扶起來,期間的逢場作戲絕對不能讓顧伊人看見。
不管自己在她心裏有沒有分量,但是不想顧伊人在未來的日子,回憶起來揪心。
“斯爵哥,爲什麼你每次見完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不可以和我說一下?說不定我能幫你開導開導。”金筱琳嘴角微微一勾,紅脣漏出性感的弧度。
今天送請柬的這一舉動,應該對顧伊人打擊不小吧?
一想到顧伊人那副被刺激的話都說不出來的表情,心裏都是美滋滋的。
和她金筱琳玩兒,她顧伊人還不夠分量。
“我的心事和她沒有關係。”黑眸一沉,“先回你家吧?我等下自己開車回去。”
“怎麼?你家不歡迎我啊?”
“我到無所謂,只是擔心你……”
金筱琳搶過話說,“你是擔心被她知道吧?”
一頓,沈斯爵微微側過臉,“小丫頭,你什麼時候說話學的這麼咄咄逼人?”
“我有嗎?”
金筱琳裝出一臉無辜,“我只是感覺,總是讓你不開心的女人就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爲了開心嗎?如果她不能讓你開心,你爲什麼不放棄
如果她不能讓自己開心,自己爲什麼不放棄呢?
這句話戳中了沈斯爵的心臟。
他的臉又沉了下去,討厭被人看穿的,更討厭被人說中心底的感覺。
“斯爵哥是個不容易投入真情的男人,你這次不會真的淪陷了吧?”
淪陷?
金筱琳一字一句都說中心底,只感覺心裏一陣難受。
“你不會明白的……”沈斯爵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如果說淪陷,幾年前就已經淪陷了,在打算爲顧伊人辦成人禮之前,直到顧伊人逃去美國並且越發的勾起了他的興趣。
“斯爵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可看出來,她對你……”
“夠了。”
清淡而帶着命令的口吻,沈斯爵再也聽不下去。
金筱琳不滿意的嘟了嘟嘴,“不說就不說,忠言都是逆耳的,事實總是殘酷的嘛……”
“再說一個字,讓你下車。”
從後視鏡裏掃過他的臉,他的臉色很陰沉,黑眸如潭,似乎在極力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怒火!
這一次,金筱琳終於乖乖地閉上了嘴。
他可不想徹底把這隻噴火恐龍惹怒。
“爲什麼不是先回你家?”
這就是回自己公寓的路線,這妹妹變得越來越不聽話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
“看你這樣子,我不放心,我先把你送回家。”
他一個大男人的,有什麼讓人擔心的?
而此時,他似乎再也無力說什麼,眉間微微的蹙着,感覺身邊這個以前只會讓自己想疼惜的妹妹,變得讓他無法忍受了。
爲什麼會這種感覺?
他那麼高傲,而顧伊人卻從來不把他放在心裏,這個他比誰都清楚,但是從金筱琳嘴裏說出來,感覺自己好卑微。
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就連身爲沈傢俬生子的他,都沒有這種卑微感,在顧伊人面前,自己是輸的一敗塗地。
他除了剩下這身高傲的外皮,再沒有什麼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換了鞋就鑽到書房,不行,計劃必須縮短。
可是要打敗這隻美國巨鱷,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棘手的事情,打敗對手順便扶起自己的銷售公司,和顧伊人的父親胃癌晚期,爲什麼這兩件事情要在同一時間發生?
失策。
“斯爵哥……”
書房的門被輕輕打開,金筱琳踩着拖鞋走了進來,手裏還端着一個果盤,“斯爵哥,你怎麼一回來就鑽進書房?嚴媽把飯都做好了,有你喜歡喫的糖醋排骨噢……”
糖醋排骨?
沈斯爵翻資料的手一頓,本來是不想被打擾的,但是聽見這四個字,他決定把手裏的資料先放一放。
自己這是中毒了嗎?
爲什麼所有與顧伊人有關的東西他都感興趣?
眼神掃過金筱琳的腳,目光停在她踩着的那雙粉色拖鞋上。
“是誰讓你換這雙鞋的?嚴媽沒有給你準備鞋子嗎?”
他的眼淚有一絲的責備。
“斯爵哥,你變得好嚴肅啊?這不就是一雙拖鞋嗎?反正空,在那裏沒有人穿,我就沒有穿嚴媽準備的鞋……”金筱琳糾結的捏着衣角,此時的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