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瞳裏沒有任何情緒,高貴,漠然。
草草點完單之後,包間的門被服務生輕輕的關起來。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邪魅,打量着金筱琳清秀的臉蛋,似乎把人看穿。
而這樣的眼神,看的金筱琳背脊發毛。
“蕭然哥,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沈蕭然並沒有收回眼神,依舊看着那張想要躲避的臉蛋,“我在想,你有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蛋,而臉蛋下面藏着的,是顆什麼樣的心呢?”
金筱琳尷尬一笑,“蕭然哥,女人心海底針,你光憑眼睛看,是看不出來的。”
“是嗎?”很輕的一句反問,問的金筱琳有些心慌。
昨天的事還心有餘悸,此刻,她已經可以猜出六分。
“你就這麼討要顧伊人嗎?”他眼裏的邪魅被另外一種情緒佔有,語氣很輕。
“爲什麼說我討厭她?她只是我的情敵,我們公平競爭。”
好一句公平競爭。
‘啪——’
一盒黃色的紙袋丟在了餐桌上,“這些都是你乾的好事。”
他的眼瞬間變的陰鷙,這個轉換,讓金筱琳有些不適應。
伸手拿過紙袋,在橫頭撕開一個口子,裏面是大概二十幾張顧伊人的裸~照。
拿着照片的手漸漸發抖,臉色有些蒼白,“昨天是你~~”
“沒錯,是我救了你,更就了她。”
他的語氣就像是個救世主一樣的,眼裏還有幾分戾氣,“只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以前單純的筱琳妹妹,長大以後會做出這樣下流的事情。”
她的臉刷的紅了,沈蕭然的話就像是尖針戳進了心臟,很疼卻不敢叫出聲來。
拿着照片的胡搜有些顫抖:“這些,怎麼會在你這裏?”
嘴角邪肆一勾,“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被識破了,“你想怎麼樣?”
金筱琳無邪的眼神瞬間被黑暗覆蓋,露出了本質。
而此時,沈蕭然的眼神已經變得陌生,不,更像是用完全陌生的眼神望着她。
“你給了那女人多少錢,害人家去犯罪?”沈蕭然的臉上寫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一百萬。”
一百萬?一愣之後,沈蕭然忽然想起了早上那張清純的臉,不由的冷笑了幾聲,居然還有這麼腹黑的女人。
跟他說三百萬,夠腹黑。
“這件事的被我碰上了,如果沒有被我碰上,你覺得沈斯爵會放過那個男人嗎?”
那個男人?
金筱琳假裝糊塗的問,“什麼男人?”
黑眸微微一擡,“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昨天在那個女人走之後,你們不是又安排了一個男人進那個房間嗎?真是很不幸,整個過程都被我目睹了,那個男人乖乖的把鑰匙叫了出來之後,還管我要了簽名。”
簽名?
混蛋,都請的些什麼人?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約我出來做什麼?”服務員敲了敲包間的門,一杯飄着米老鼠頭像的咖啡放在了金筱琳面前,又安靜了退了出去。
手微微一顫,很快又捏成了一個拳頭,“只要她開心就好,喜歡分很多種,我的喜歡和你不同,我是守護,而你,是佔有。”
什麼廢話?在她金筱琳的定律裏,喜歡就必須擁有,讓她微笑的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很抱歉,她做不到。
她從生下來到現在,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失手過,這次也不會是列外,雖然過程有些艱難。
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想擁有,想獨佔,這是生命最原始的感覺,每個人都有,只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渲染了。
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或者是傻傻的守護,成全別人那叫高尚?
如果那該死的高尚要建立在失去,放棄的痛苦上,她金筱琳情願不要。
“筱琳,你覺得這件事情被沈斯爵知道了,他會這麼看你?”他的臉微微的湊了過來,帶着玩笑的口吻,卻聽的金筱琳心裏發慌。
頓了頓,看着眼前那張潔白而冷酷的臉,說:“我知道,蕭然哥不是這種人。”
“很遺憾,你看錯了,就像是我看錯你了一樣。”
陽光頭過窗簾照了進來,照在金筱琳的臉上更加慘白。
她開始後悔,也有點後怕,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沈斯爵在那件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是簡簡單單的想製造一個顧伊人背叛他的畫面,讓他從此對顧伊人死心。
但是她好像忘記了,誰竟允許動了他的東西,下場一定不會好。
她的眼角帶着幾分感激,“還是我思想太簡單了,蕭然哥的幾句話讓我明白了不少。”
感謝的話從來都不會說,但是她心裏很清楚,這件事,如果沒有沈蕭然的阻止,估計後果已經不堪設想。
沈蕭然站起來撣了撣衣角,“下次,你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我想放過你,沈斯爵也不會放過你。”包間的門被輕輕打開,他走了出去,沒有告別,頭也沒有回。
窗外陽光爍金,金筱琳獨自坐在窗口許久。
在擁擠的人羣了,無數陌生的面孔,寫着心焦,不安,快樂的少之又少。
她金筱琳臉上寫着的,從來都是失敗,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不敢愛,也得不到,萬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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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和安靜,所有人的臉都是一片死寂,醫院註定是一個憂傷沉寂的地方。
顧伊人被中年一聲拉倒了角落裏,一聲輕嘆之後,才緩緩開口,“小姐,你父親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圓圓的眼睛看着醫生的臉,一瞬間說不出一個字。
心裏準備,是那個意思?父親要離開自己了對嗎?
淚水在眼裏翻騰,“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好嗎?任何辦法,有的辦法都用上好嗎?”
眼前的中年醫生又是一聲長嘆,“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你父親現在的用藥已經到了極限,但是身體特徵顯示,藥物已經控制不住病情的發展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你父親好好的過完最後的日子,不要讓你的父親抱憾而終,我告訴你,只是爲你讓你有所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