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跨步出去,一聲命令的從空氣中傳過來。
“顧伊人,去——換——泳——裝。”
一字一字的從喉嚨裏擠出來,似乎在宣泄着他最後的耐性。
死女人,能不能不要讓他一句話說兩次?
“我說了我不會游泳,我不去,爲什麼你一定要強迫我?我是人,我也有感覺,有尊嚴的。”
再也忍無可忍,顧伊人說完就跑了出去,再也不要看他們的臉。
跑了很久,最後無力的扶着椰子樹痛哭起來,她討厭自己,討厭自己愛上了他。
愛了纔會心痛,更討厭這種心痛的感覺,爲什麼會喜歡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
自己眼裏明明揉不得的任何沙子,卻偏偏愛上了那麼一個貨色。
他給了自己太多的錯覺,在自己脆弱的時候,誰也抵擋不住那份強制襲來的港灣,是溫暖的,是可以依靠的。
她喫醋,很喫醋。
情願高姿態的離開,也不要和別人共享一個人。
“小姐,你怎麼了?”
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回頭,淚眼娑婆的看着對方,那男人的眉立刻蹙了起來。
“小姐,你爲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哭?”
“我沒有哭。”
“你還說你沒有,你看看你的……眼睛。”
“不要你管。”她不知道這個藍眼睛的男人是怎麼知道自己是中國人的,也不想知道爲什麼他的中文那麼好,現在的顧伊人只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你走吧!別管我。”
男人站在身後不動了,走也不是,似乎不走也不是。
時光靜好,沈斯爵最後終究是沒有來。
很好,這是放開她了嗎?
終於厭倦她了,以前她做夢都想沈斯爵嚴爵厭倦她。
揚手把臉上的眼淚抹去,爲男人而哭,這真是第一次。
擡眸望着面前的男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中文名字叫喬麥。”
“蕎麥?”
喬麥不知道顧伊人的眼神爲什麼那麼奇怪,難道自己的名字有問題嗎?
看着他輪廓深刻的臉上露出一絲狐疑,顧伊人破涕爲笑。
“沒有,我只是感覺,你的名字好好聽。”
喬麥眯着眼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她的笑就像是一縷暖暖的陽光,照進人的心門。
喬麥偏着腦袋問:“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哭嗎?”
“你幹嘛那麼關心我?我怎麼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哈哈~~”喬麥說着就笑了起來,“你當我是好人或者是壞人都沒有關係,我在旁邊,至少沒有人敢來欺負你了。”
顧伊人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你是在中國留學的嗎?”
“是的,我的企業在中國發展。”
“那你什麼時候回國?額~~回中國。”顧伊人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看見喬麥臉上覆雜的表情,才感覺自己話有點多。“
“我沒事了,你走吧,謝謝你。”
顧伊人以爲喬麥不會再回答了,轉身走開了。
“我其實是下午的機票。”
爲什麼要加一個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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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顧伊人回過頭,望着他有些遺憾的臉,揚了揚眉:“回哪個市?”
他說完,眼神沉了下去,沒有再看顧伊人的臉。
“帶我一起回去?”此刻,顧伊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會和一個陌生人走。
她一定是瘋了。
同樣,這句話也驚呆了喬麥,瞬間側過來臉來,“你說什麼?”
他感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也正想回國,你不想再保護我一次嗎?”
如此的大膽,喬麥眼裏有些失望。
“我,不介意。”
喬麥所住的酒店,剛好是在他們酒店的旁邊,很近。
他們一路說說笑笑的回去了,在談話的過程中,顧伊人發現,原來喬麥是法國人,在中國留學,畢業後就沒有回國,獨自在中國創業,也纔不到十年的時間,企業就做的風生水起。
難怪她的中文會那麼好,原來在中國待了十幾年了。
他告訴顧伊人,中國就是他的家,就是法國是媽媽,中國是爸爸那樣的感情。
以前在國外接觸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像喬麥一樣的憨厚直接的男人,倒是沒有幾個。
“你爲什麼要留下來保護我?”
“因爲你在哭。”
因爲她在哭?
男人果然都看不得女人的眼淚,還以爲他是衝着她的是孤身小女子去的。
顧伊人再次到酒店,裏面依舊空空如也,他們現在一定在哪裏玩的很開心吧?開心的都不屑找她。
很好,這樣她更不會爲了自己的一走了之而感到內疚了。
回家匆匆洗了個澡,換了一件天藍色的碎花長裙,拿着包包就走了出去,什麼也沒有帶,就連沈斯爵給她買的隨身物品都沒有帶。
酒店的後面就是那條通往機場的柏油路,也許是因爲海風的原因,吹的地上已一成不染。
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清晰,道路兩旁的椰樹也是清清爽爽的,眼神所看見的地方都,沒有一絲雜亂。
上了酒店的車,就往機場的方向走去。
再見,馬爾代夫。
再見,沈斯爵。
所有的遊戲結束了,她顧伊人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被沈斯爵隨心所欲掌控的女人。
以前的一切,她受夠了,在沒有深愛之前,就必須離開,和一個風流成性的人在一起,自己是永遠都不會開心的。
她也不想去包容,更不想爲了誰而改變自己。
兩個月而已,就當是一場夢吧!就當是被狗咬了。
車窗的風景在急速倒退。
眼憂鬱的看着車窗外,深深的沉了下去。
此刻的哀傷,是短暫的。
人是最感性的動物,感情過後,動物傷感。
傷感過後就是陌生。
這是一個鐵打的定律,誰也改變不了,誰也躲不過。
還得謝謝沈斯爵那渣男幫她成長,反之,他爲自己做的一切,一點都不多。
她顧伊人在他身上受的折磨,而沈斯爵對她的那些好,算起來,只是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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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之上,有飛機劃過的痕跡。
顧伊人伸手把機窗拉了起來,對這裏的一切說再見。
喬麥翻閱着飛機上提供的雜誌,全部都是關於這裏的景點介紹,顧伊人斜着着眼睛瞅了瞅,“都走了,爲什麼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