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沈先生爲您定是晚餐。”服務員淡淡的笑着,僅嘴角微微的勾勒着,像是經過嚴格的訓練一樣。
“那,他人呢?”
“他沒有說,點完餐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是電話點餐的。
但是,他哪裏來的電話號碼呢?
“你進來吧!”
顧伊人微微的退後兩步,讓服務員把餐車推薦來,微微的低着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姐,就給你放在那裏了,請慢慢享用。”服務員禮貌的弓着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的電話訂餐了,但是,剛纔那個人,穿的那身衣服,明顯就不是酒店裏的服務員。
她的眼微微的沉了下去。
顧伊人伸手掀開餐車上的蓋子,那些都是她喜歡喫的菜。
糖醋排骨,紅燒魚,玉米烙,還有幾個蔬菜。
她喜歡喫的菜,沈斯爵全部都記得。
她拿起了牀上的手機,撥通了沈斯爵的電話號碼。
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但是沒有說話。
“沈斯爵。”
“……”
電話的那頭依然沒有人說話。
“沈斯爵,我知道你在聽。”
“……”
還是沒有人說話。
最後,顧伊人不得不使出絕招了。
“沈斯爵,我肚子好疼,你在哪裏?”
“等我回來。”很簡短的四個字,電話就被掛斷了。
沈斯爵的高傲,在顧伊人眼裏根本就沒有用,她有的是破解他高傲的辦法。
捏着他的軟肋,就可以爲所欲爲。
過了幾分鐘之後,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早就站在門後面的顧伊人,居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門。
沈斯爵一個箭步走進來,“哪裏疼?怎麼了?嚴重嗎?”
他滿臉的擔心,但是看見顧伊人臉上壞壞的笑意之後,後知後覺的感覺自己上當了。
臉上擔心的表情一寸一寸的消失。
“我只是想你回來,我不喜歡一個人喫飯。”
顧伊人低着頭,語氣有些服軟。
他薄薄的脣輕抿着,勾勒着幾分薄情。
原本顧伊人還以爲沈斯爵會對她做點什麼,或者是不搭理她之類的,但是他不溫不火的說:“爲什麼還不過來喫?”
顧伊人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這是顧伊人第一次給沈斯爵臺階下。
他氣呼呼的離開房間之後,就去了天台。
他不想在虐待她,強迫她做什麼。
按照自己的性格來,倔強的顧伊人根本就不會喫那套。
而且,每次折磨她之後,沈斯爵都會很後悔。
虐待不僅是肉體上的發泄,更是一種愛,是喜歡一個人想把她佔爲己有的感覺。
不管顧伊人怎麼排斥自己,越是生氣,就越想她把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愛一個人會到這種程度,沈斯爵做夢也想不到。
他高高在上慣了,而在顧伊人的面前,在她眼裏,她幾乎連狗都不是。
這種感覺好痛心,好痛心。
十幾年來,她是他唯一的深愛,唯一的。
但是
她那扇緊閉的心門,卻從來都不爲自己敞開。
整頓飯,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的觸碰都沒有。
而沈斯爵卻沒有再說話,陰沉的臉坐在電腦桌面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認真的看着郵件。
顧伊人下意識的走在他身後去偷偷的看了看,她的眼睛很快就停留在了電腦屏幕上。
那不是roy的公司嗎?
正當顧伊人要看個明白的時候,沈斯爵卻猛然合上電腦。
“你走開。”
叫她走開?
求之不得。
顧伊人轉身拿起包包就朝門口走去,她以爲沈斯爵不會搭理她了,但是在開門的瞬間,背後傳來極度低沉的聲音。
“顧伊人,你敢走試試?”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到底要怎麼樣?
慢慢的轉過身,“不是你叫我走開的嗎?”
差點被這句話氣的半死的沈斯爵從電腦椅上站起來,朝顧伊人走去,“你故意的對嗎?平時叫你聽話的時候,你怎麼不像這麼乖?”
故意?她哪裏敢?
她顧伊人才不會留在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地方。
他臉上的怒意越發凝重,走過來,一把搶了顧伊人手裏的包,“你再敢逃走試試?”
沈斯爵動作粗魯至極,眼裏佈滿了陰霾,逃走?
她爲什麼要逃走?每次叫自己滾的人不知道是誰。
“是,是你叫我滾的。”
想起了以前,顧伊人再次補充了一句。
“我叫你脫,你脫嗎?”這句話沒有經過一秒的遲疑,接在顧伊人話落之後。
明明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說話怎麼這麼下流?
面對沈斯爵的暴怒,顧伊人再次低下了頭,“沈斯爵,你想要我陪你,你就直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不會離開他的?
這句話,他期待很久了。
眼裏的陰霾漸漸散去,回到了房間裏,她再次坐在電腦面前辦公。
雖然可以幾天不回公司,但是公司的一些重要事項,還是必須要沈斯爵簽字審覈的。
顧伊人隨便拿了一本書翻了起來,“怪只怪,在最美的年華里,我遇見了你,但是通往你內心的路,卻是佈滿荊棘,讓我望塵莫及。”
顧伊人不知道爲什麼要把這句話念出來,但是念完之後,眼神就定格在了這句話上面。
而沈斯爵正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也猛的停了下來。
他們現在的感覺的同樣的,那句話和自己的遭遇很貼切。
冷冷的側過來臉,視線落在了顧伊人微微垂着的頭,沉淪着,心裏一遍一遍的回憶着顧伊人的聲音,用她的聲音,更能把那句話詮釋清楚。
通往她內心的路佈滿的荊棘,那些荊棘刺得他的心,他的身,疼的無法呼吸。
而就是這樣的道路,他走了十幾年了,煎熬了十幾年了。
所以,顧伊人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他纔會忍不住對她粗暴。
就像是在荊棘裏的人,瞬間有了反擊的機會,前期太多疼痛,日積月累了不少的怨氣。
怨氣凝結久了,是會爆發的。
而受害者顧伊人至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
只感覺至今的遭遇不幸到了極點。
更不知道,在小的時候,和沈斯爵有過一次見面,如果她知道所有的不幸都是源自於她小時候的一次心善,她會後悔這輩子喫過那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