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伊人眼神一動不動的看着他,沈蕭然很平靜,這裏離大門口有點距離,她就算是看見了,但是他們之間說的話,也不可能聽見。
“外面冷,我們進去吧?”沈蕭然說着就抓着她的手,顧伊人臉上不好的情緒,他當然是看出來了,但是他不想解釋,關鍵是怕越解釋越糟糕。
顧伊人的手從她手心抽離,“爲什麼他到門口了,都不進來看我?”
他這麼遠丟下工作過來陪她,給她買的早餐什麼的,沒有半句感謝就算了,還被忽視的乾乾淨淨,這就是愛人的朋友的待遇。
“可真傷人,你的眼裏,只有沈斯爵纔是人嗎?”沈蕭然並沒有回過頭,語氣親和,又像是在開玩笑。
“沒有。”顧伊人低聲說道,和沈蕭然的關係還沒有那麼熟,還沒有熟到可以完全不用隱藏情緒。
秋風吹起,湖面上碧波盪漾,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沈蕭然嘴角微微一笑,“這裏的風景還喜歡嗎?”
他故意岔開話題,顧伊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連頭都沒有擡起來,手再次被他抓着,他的大手很有力道,似乎怕她逃跑了一樣。
看見她這副委屈的樣兒,沈蕭然也實在裝不下去了,愛一個人本來就是這樣,就像是自己愛她一樣,很久不見就會想念。
雖然他們才一夜不見,顧伊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嫉妒透了。“沈斯爵那小子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讓你這麼愛他?”
“……”
“好了,我告訴你,他很好,但是他最近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處理,而你呢,你就乖乖的待在這裏,這樣不會影響到他,他處理好了就把你接回去。”這樣的解釋清楚了嗎?只要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就可以了吧?
“爲什麼一定要我離開?是什麼棘手的事情?我在他身邊說不定還可以幫他。”難道在沈斯爵的世界裏,自己一直都是個累贅嗎?遇到事情就把她藏起來。
沈蕭然仰着天空嘆了一口氣,潔白俊俏的臉蛋在陽光中閃閃發光。
“相信我,他也很想你,因爲太愛你了,怕你受到傷害,才把你藏起來。”該死,他這是在說些什麼?
說了這麼多還不如不說。
“你也不要覺的有壓力,因爲事情和你無關。”
顧伊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我現在只能住在這裏,等他處理完事情之後,才把我接回去對嗎?是和金小姐的事情嗎?”
沈蕭然心裏‘咯噔’了一下,怔了兩秒,“傻丫頭,怎麼會是金筱琳的事情?他們之間現在只是商業合作伙伴,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可能過段時間連合作夥伴都不是了。”他爲什麼要說這些?
沈蕭然有些混亂了,顧伊人一直都只是似懂非懂的望着他,呆呆的看着他說話。
突然,沈蕭然安靜了,眉間微凝,“我們進去吧?外面有點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沒有喫早餐。”
她還是沒有說話,到底是什麼事情?爲
沈蕭然說話從來都沒有顛三倒四的,而今天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大家都瞞着她,也一定是爲了她好吧?就當她沒有知情權。
沈蕭然依舊沒有鬆手,牽着她走進小木屋,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傭人從屋裏出來,“先生回來了。”
他嗯了一句。
這個時候,他們倆看起來就像是情侶,但是誰的心思都沒有停在這曖昧的舉動上,顧伊人只是安靜的走着,連眼都沒有眨一下。
女人的好奇心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知道的,但是也會用這種自我折磨的方式去猜想,儘管什麼都猜不對,然後會選擇一個最可能的去相信,而且一定不是好的事情。
沈斯爵撥通了金筱琳的電話號碼,但是金筱琳並沒有接,手機來電鈴聲悅耳的鋼琴曲,在車裏迴盪,重複着一次又一次。
fuck!
他低咒了一句,把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扯下來重重的仍在副駕駛座位上。
一家油門踩到底,朝父親的住所奔去。
金筱琳臉上架着一個大大的墨鏡,早上的空氣格外好,她的心情也特別好,似乎很多事情的結局都篤定了一樣。
從來都沒有過這種運籌帷幄的感覺,穿過一個個十字路口,越過擁擠的人羣,這條蜿蜒的水泥路的盡頭就是沈老的家。
她年幼的時光除了在學校,幾乎有一半都是在這裏度過的,從小就夢想着長大以後做沈斯爵的女人,和他生活一輩子,她的世界只有他,而沈斯爵的世界也是有她,這些看起來似乎都不遠。
而顧伊人,只會成爲他生命中的過客,插曲,是沈斯爵空虛寂寞時候的一個寄託,也怪自己出國太久,五年,再專一的人,應該也耐不住那麼久的時間吧?
而顧伊人只是趁她不再鑽了空子,誰讓斯爵哥是一個很專一的人,愛了就會走到底,這是一個好習慣,只是對象搞過了。
車停在沈老的別墅門口,現在已經不早了,管家樂哈哈的跑到樓上去叫老爺子,推開書房的門,“老爺,金小姐來看您了。”
沈老慢悠悠的摘下眼睛,“我馬上就下去。”
那丫頭從小就是那樣,斯爵不在家的話,她待不到三分鐘就會走,今天回來了,想必是斯爵也回來了。
偌大的客廳很安靜,金筱琳眼裏的情緒凝重了些,這裏一年四季都是這樣,冷冷清清,老爺子沒有朋友,不是沒有朋友,而是他把自己的世界封鎖了,大多時間都在那間書房裏,一年總會去幾次五臺山,來來回回的跑,但是聽說沈蕭然的母親,並不是每次就見他。
愛情這東西原來真的可以維持到頭髮花白。
傭人端上來一杯秋茶,金筱琳微笑着拒絕,“不好意思,我現在的身子不適合喝茶,請給我一杯牛奶吧!”
“是。”傭人把茶端了回去,轉身正好看見下樓的沈老,“老爺。”
沈老並沒有說話,而是把傭人托盤上的那杯茶端了下來,自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