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的心‘咯噔’一下,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表情已經變的僵硬。
“你,你說什麼?”
顧伊人伸手輕輕撫着她的臂彎,“你要奶奶去了天堂,你要接受這個事實。”顧伊人的聲音便的沉重,帶着命令的口吻說。
她不想莫蘭不堅強,就算是要哭,也不是這個時候,孕婦的情緒很重要,特別是在這幾個月,很容易一激動就早產。
莫蘭只感覺腳有些發軟,一瞬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要這樣,奶奶也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顧伊人實在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如果讓莫蘭知道,奶奶的一個人在家裏安靜的離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幾天都沒有人真的的話,莫蘭的內心又會作何感想?她又怎麼能接受一個這樣的事實?
顧伊人索性不再說話,只是安靜是站在莫蘭的身邊,等着她情緒緩和好了再走。
“姐姐,你說,奶奶生前對我那麼好,她臨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去看她,你說,我是不是很對不起她,我心裏好內疚,她對我那麼好,我的爸爸都沒有對我那麼好過,但是我還來不及報答她,怎麼可以這樣就離開……”
“莫蘭,你別說了,奶奶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副樣子,很多事都是不由人了,你想開就好了,也許奶奶在天堂很快樂,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抱抱抱養下來,等寶寶滿月了,帶着寶寶一起去看她,你現在這副樣子,奶奶也不會放心你去看她的。”
莫蘭只感覺眼底熱熱的,女人本來就很情緒化,特別是懷孕的女人,雖然很不想在別人面前掉眼淚,但是有的時候真的一點都控制不住。
天空突然下起了濛濛的小雨,秋天就是這樣,秋雨說下就下,但是不像夏天那麼直接,猛的下下來,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顧伊人扶着莫蘭往會走,這個時候,剛剛轉身走了幾步,腳步突然頓住了,不遠處,沈斯爵直直的站在那裏看着他們。
是不是不轉身就永遠都不會知道身後有人?
“今天公司不忙嗎?”顧伊人也實在想不出沈斯爵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雖然知道公司他從來都是想離開就離開,想走就走。
沈斯爵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也許也是因爲她問過太多次了。
“我只是出來辦事,剛好路過這裏,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不過,馬上要下雨了,這裏沒有比避雨的地方,你們站在那裏做什麼?”
這不是看見他有些喫驚,腳步才停下來的嗎?
看來沈斯爵也變的比以前更加沉着了,他淡定的外表,雖然不像是經歷了滄海桑田一樣的有歷史,但是也比以前桀驁不馴的樣子看起來讓人更加舒服。
顧伊人又提起步子走着,雨越下越大,沈斯爵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顧伊人的肩膀上,但是剛剛披上去,顧伊人就把衣服拿下里,披在了莫蘭的身上,眼神和沈斯爵對視了一下,什麼話都沒有說。
倒是莫蘭反而感覺不好意思,“姐姐,還是你披着吧,我沒事的。”
;“走,再不走就真的有事了,我又沒有懷孕,淋點雨不算什麼。”
沈斯爵臉上的表情說不清道不明,也許他確實沒有顧伊人想的那麼周到,眼裏除了能看見顧伊人,別的人都會被在自動忽視。
回到宅子裏的時候,顧伊人換了一件衣服,莫蘭又拿起了鉤針,織着小鞋子,顧伊人看着都感覺好難的樣子,反正她懷孕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沈斯爵一個人去了後院,後院草坪上的草還是綠色的,雖然已經進入了深秋,但也完全沒有被秋色染黃。
草坪鏡頭那個亭子因爲有些距離,顧伊人一次都沒有去過,隔着一片玫瑰花園,遠遠的看着沈斯爵的側影,白白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一頭漆黑清爽的頭髮,視線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遠方,儘管的這麼遠的距離,顧伊人也能看的出來,他在走神。
草坪的中間有一條單行道,因爲很窄,只能走一個人,顧伊人撐着一把天藍色的雨傘走在中間,雨景看起來更加美好,朦朦朧朧的。
她走到沈斯爵的身後,他都沒有回過頭來。
“你幹嘛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他平時喜歡粘着顧伊人,但是走到哪裏哦多喜歡把她帶着。
但是這次卻不是,一個人一聲不響的就跑到這裏來,顧伊人在房裏找了好半天都沒有看見人。
“你是不是在爲我把衣服給莫蘭的事情而生氣?”顧伊人見沈斯爵沒有轉過身來,便開口問。
他站直了身子,這才慢慢的轉過來,面對着她,“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只是想在這裏安靜一會兒,沒有別的意思,你把衣服給莫蘭是對的,錯的是我,我當時沒有想到那麼多。”
這是他第一次爲了一件不入眼的事情向她道歉,顧伊人心裏是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是酸澀還是什麼~
她伸手抱着他,“夠了沈斯爵,你不用在爲了我改變了,真的夠了。”
“不夠,我感覺我做的還不夠完美,我很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我真的很害怕。”沈斯爵沉默了幾分鐘,才把這句在心裏反覆整理了好幾遍的話給說了出來。
說出那樣的話真需要勇氣。
“我不會離開你的,再也不會,就算你推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
“傻瓜,我怎麼會推開你,我怕你離開我怕的要死,我怎麼會推開你?”他是手漸漸縮緊,深深的把顧伊人擁在懷中。
風夾着秋雨的味道,冰冷但不刺骨,沈斯爵的懷抱溫暖而結實。
“伊人,我們是不是該有個寶寶了?我真的好像要個寶寶。”沈斯爵怯怯的說,這就是他急着要結婚的原因。
本來他不想再提,安靜的等着顧伊人給他結果,但是發現根本就做不到,因爲自己不提,顧伊人更不會再提起一個字。
這次也是一樣,每次提起這個問題,顧伊人就安靜了。
“對不起,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有。”顧伊人從沈斯爵的懷裏站起來,大大的眼睛裏絲絲憂鬱,“我們去巴黎結婚吧?不帶任何朋友和親戚,就我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