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之上 >第305章:山鳥與魚不同路
    茅房門輕輕打開,南風走了出來,白夜看着她,南風沒有說話,白夜給她換了鍋獸血,繼續燒火煮血。

    一連用了九鍋獸血,南風仍然沒有獲得神通,白夜的心沉到谷底,心口絞痛難忍,直到最後一鍋獸血用完。

    南風從茅房走出,兩眼無神,淡淡的說了聲:“你走吧,我不拖你後腿了……”

    白夜微笑一聲:“大不了不修道了,跟咱們南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挺好的。”

    南風神情忽然大變,瘋一般叫道:“你走啊!求求你不要管我了好嗎!收留你這麼多天真把自己當男主人了?”

    她拿出身上所有銀子扔給白夜,手指着門外,“欠的銀子我會努力掙錢還你,請你離開我家。”

    白夜笑容僵在臉上,呆着不知道怎麼辦,這丫頭怎麼就忽然翻臉不認人了?

    南風哭着從家裏跑出去,片刻之後白夜追了出去,但自此之後白夜再沒見過她。

    午時過後平南王降臨,測試天賦招收弟子,白夜沒去見平南王,漫山遍野挨家挨戶尋找南風。

    白夜足足尋找了十幾天,走遍了周邊幾個村子,依然沒有南風的音信,這讓他很後悔沒有及時追上南風,當時只以爲她是因爲沒有獲得神通在耍性子。

    不知爲何平南王在村中住下,遲遲沒有離去,不夜侯得知南風失蹤,組織村民尋找,卻是一無所獲。

    白夜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回過神來的他知道南風不願意拖累自己,抑鬱幾天之後,他決心修道,只要他離開村子,南風肯定會回家的。

    白夜去祠堂見了平南王,拱手作揖,平南王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差點跪了,心底震驚:這怎麼跟燃王如此相像?

    燃王是白夜曾經打出的旗號,是自己取的道號,如今已響徹人間界。

    經過一番簡單的天賦測試,白夜坐上馬車,與另外兩個覺醒屬性的天才少年前往平南王府,先參加平南王與雙子的成親儀式再去道門女拳閣。

    在馬車走遠,不夜侯回身走向一個偏僻角落,南風的身影出現,遠遠看着駛遠的兩輛馬車,目光中有祝福、懷念。

    不夜侯問道:“後悔嗎?”

    南風滿臉淚痕,微笑道:“知悔,不願悔。”

    不夜侯嘆了口氣:“以他的天賦,完全可以帶你修行的,王爺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南風抹了抹眼角淚水,撩開鬢邊耳發,輕聲說道:“一次兩次還行,三次四次呢?他給了我一年的快樂時光,從來不曾欠過我。”

    回到家裏,南風走進堂屋坐下,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她丟出去的銀子,幾樣菜餚,還留有一張紙條。

    南風拿起紙條,輕聲念着:“明哥不在的日子也要快樂哦,記得按時喫飯,你這次可是傷了哥的心,下次哥回家的時候你得好好補償我。

    桌上有哥給你做的飯菜,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涼了沒有,丫頭的手藝這麼好,可別嫌哥做的菜難喫哦。村長那裏我打過了招呼,遇到麻煩就去找他,我會盡快回家。”

    落款,南風丫頭珍重。

    南風一邊念一邊笑,這死李明,我拿什麼補償你,弄這麼煽情幹嘛,一年了沒見你炒過一頓菜,臨了了才做這麼一頓。

    念着念着,到了最後眼淚決堤,南風邊哭邊笑,趴桌痛哭,明哥,我捨不得你,可是我不能做你的累贅。

    南風迴歸原本生活,去集市買了官鹽把十隻妖獸連夜醃製起來,只留了兩根豬腿新鮮食用。

    寒冬來臨,過了農忙時分,南風買好了過冬糧食,每天圍着火爐烤火取暖,哼着往常白夜常哼的《薄薄酒》:

    “薄薄酒,勝茶湯;

    粗粗布,勝無裳;

    醜妻惡妾勝空房。

    五更待漏靴滿霜,

    不如三伏日高睡足北窗涼。

    珠襦玉柙萬人相送歸南疆。

    不如懸鶉百結獨坐負朝陽。

    生前富貴,

    死後文章,

    百年瞬息萬世忙。

    夷齊盜跖俱亡羊,

    不如眼前一醉是非憂樂都兩忘。”

    南風一有空就會哼這首小曲兒,她覺得這樣能離‘明哥’近上一些,實際上白夜哼這首曲子也不過兩次,南風卻是一字不漏記了下來。

    屋外下起小雪,紛紛揚揚,漫山雪白,銀裝素裹,與往年不同,今年的雪來得早些,也要漂亮一些。

    除夕夜頭天,南風爹孃提着揹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從城裏回來,南風喜出望外跑出門外接過娘手上的口袋,把爹孃迎進了家中。

    “爹,娘,今年怎的晚了兩天……”南風有些憤憤然。

    她爹撓撓頭,歉意道:“年底了事情格外多,沒能提前請到假。”

    她娘清歡從廚房出來,陰着臉沒有說話,她聞得出來女兒身上有男人的味道,這味道三兩天相處能沾染上的。

    廚房裏五大缸醃肉,沒個二兩銀子是買不到的,他們在城裏做工一月也就二錢銀子,五缸醃肉足足是他們兩個半年工資加一起了。

    南風父女倆說說笑笑,清歡走到兩人面前,冷聲道:“風兒,把手伸出來。”

    南風一臉茫然的伸出右手,清歡卻是抓起她的左手,擼起袖子,雪白的手腕上有一個紅點,清歡呢喃自語:“嗯……守宮砂還在。”

    她爹皺起眉頭,不解道:“怎麼了?怎麼忽然看起風兒的守宮砂了?”

    他的鼻子沒有清歡的靈敏,除了自己的腳臭什麼也聞不到。

    忽然,她爹瞳孔微縮,這屋子內外修繕一新,添置了些傢俱,這麼大的手筆怎麼可能是風兒能辦到的?

    清歡神色和緩下來,拉着南風小手在火爐邊坐了下來,說道:“給娘說說,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娘看廚房醃製了幾缸肉。”

    南風雙手伸到火爐上烤着火,笑意盈盈:“年初的時候,我心血來潮外出遊玩,在火鳳山脈邊緣救下了明哥………

    明哥他氣宇不凡,前幾天成了聖人,跟着平南王出去了。”

    她爹眉頭緊鎖,風兒運氣有這麼好?隨便一救就救了個聖人?

    清歡嘆了口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看得出來女兒很鍾情這個李明,可李明似乎對她並無男女之情。

    “山鳥與魚不同路,風兒忘了他吧,女人的青春經不起消磨。”清歡握着她的小手,輕聲勸解道。

    兩人相處了一年,女兒都沒有拿下他,以後就更沒了機會,聖人修行壽命漫長,閉關十年是常有的事,女人的青春有幾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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