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之上 >第153章:願爲天地正道再修十萬年
    魔墟。

    曾經的魔道領袖心魔宗舊址,沉於無盡黑龍海之底,沒有人知道魔墟之下是什麼。

    一道平凡的老者身影在黑龍海底行走,巨大恐怖的古老海獸在他身邊遊過,視他如無物,老者朝着一個方向緩慢前進,閒庭信步。

    一座巨大的黑暗山脈出現在他的眼前,山脈離海底仍有百丈之距,彷彿懸浮在無盡黑龍海中。

    隨着老者的走進,海底一座方圓千丈的巨大五色祭壇出現在黑暗山脈下方,五色祭壇雖大,可與黑暗山脈一比如同麻雀與鯤鵬,毫無可比性。

    祭壇上盤坐着一道麻衫身影,面貌枯瘦蒼白,白鬚白眉,在他的雙手手腕,雙腳腳踝以及腰上拴着一條粗大的灰白色鐵鏈,連接着祭壇五個方向。

    麻衫老者頭頂上正是黑暗山脈,毫無生氣,似乎是一具乾屍,然而下一刻他徐徐睜開雙眼,望着走向自己的灰衣老者,輕聲說道:“化哥,千年不見,風采依舊。”

    灰衣老者眼中有些痛苦,道:“辛苦你了,你本有無敵的天姿,爲了不讓魔墟破碎空負了一生的時間,滄海第一魔首,世間還有幾人記得你”

    這黑暗山脈便是魔墟,在太古之劫時魔界破碎沉入黑龍海,一直是心魔宗的山門所在。

    麻衫老者波瀾不驚,道:“我雖揹負魔墟,一手鎮壓魔淵,卻不及你,我好歹在這裏靜坐,也沒什麼好憂慮的事情,然你乃是合道計劃的佈局者,這其中所耗費的心力是我絕辦不到的。”

    麻衫老者沉聲一嘆,他只能儘量讓魔淵裂縫不再擴大,卻無法阻止天外邪魔入侵,天女與獨孤扛天一戰,一死一重傷,對地星極其不利,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獨孤扛天枯坐魔淵一千五百載,與他見過幾面,與天女都是絕頂人物,他想不明白兩人爲何會突然動手,任何一個殞落對地星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灰衣老者走上五色祭壇,盤坐在地上,與他相對,揮手間兩人之間出現一方小桌,擺着一隻灑壺。

    灰衣老者輕聲道:“合道計劃還算順利,若是能夠成功,或許可以徹底解決天外邪魔之患,只不過人心叵測誰都想爭一爭帝路,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麻衫老者提起酒壺對着壺嘴猛嘬了一口,直感覺心神舒爽,大爲過癮,他凝着白眉道:“你要小心蓋非衣,此人爲了證帝不擇手段,怕會破壞合道計劃”

    灰衣老者眸中幽光一閃,道:“合道計劃不容失敗,這是地星最後的希望,天女那裏我已經打好招呼,就等邪魔上鉤。”

    接着他神色微變,目光望向黑龍海之上,皺眉道:“殺心佛去了執法殿”

    麻衫老者微一咧嘴,道:“看他們怎麼處理了,這個納蘭嘉措若是沒有心魔一心修道,絕對是帝路上的有力爭奪者”

    灰衣老者雙眼似乎能撥雲見日,撥開重重迷霧,眼中景象層層遞進變幻,看到了一座古老恢弘的建築:執法殿。

    殿外,站着一個紅衣小和尚,懷中抱着一個沒有生機的女子。

    “納蘭嘉措求見天女”

    紅衣小和尚正是梵天佛子納蘭嘉措,他抱着一襲紅嫁衣的付心君,雙膝一彎緩緩跪在地上,高聲喊道。

    一個白袍中年快步走出執法殿將他扶起來,道:“天女大人已知道你的來意,你還是回去吧,人死無法復生,佛子節哀順變”

    納蘭嘉措聞言朝着殿中叩首,額頭貼着地面,口中道:“貧僧立誓,願爲天地正道再修十萬年,只求輪迴開一道,讓付心君輪迴”

    他本已經開始逐漸擁有前世修爲,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直接踏入彼岸十五重天,一言落下,他身上散發出無盡佛光,他的境界逐漸跌落,從神橋五階一直跌到了苦海巔峯。

    殿中傳出一聲悠悠輕嘆,彷彿穿越了時空,天女冷漠的聲音響起:“她是天祭道體,可補天殘地缺,能保地星萬年太平,你是要這衆生安危還是要她”

    佛道慈悲爲懷悲天憫人,古有佛祖割肉伺鷹,然而納蘭嘉措頭也不擡,答道:“只求天地開一線,送她輪迴,以後這三界若是有劫難,我納蘭嘉措一力承擔”

    聲音無悲無喜,透露着一股堅決,他懷中的付心君緩緩化作光點消散在天地之間,納蘭嘉措猛地擡頭抓向那最後一縷光點,厲喊道:“心君”

    最後一縷光點在他指縫間消散,他彷彿聽到她在他耳邊嘻笑:“納蘭,成親之後你的錢都得交給我保管哦,你表現得好的話我就獎勵你一點,一點點”

    白衫中年將納蘭嘉措扶了起來,說道:“佛子,節哀順變”

    自古佛道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絕情絕欲,忌酒色財氣,除了凡俗那些假和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佛道天驕沾染情、色。

    納蘭嘉措擺了擺手,朝殿中方向深深一拜,隨即朝白衫中年道:“以後執法殿有用得着納蘭的地方,力之所及,在所不辭”

    他瞧了殿中一眼,旋即御風離去,此番回去必然受到寺中重罰,沾染女色已是犯了大忌,更因此修爲大損,寺中必不會輕易放過他。

    納蘭嘉措笑了笑,紅衣如血,低語道:“佛說普渡衆生,可佛不懂愛情,怎麼普渡那些情場失意之人。”

    他是佛道第三代佛祖殺心佛帶着記憶轉世,直到十五歲才覺醒前世記憶,他很多時候都在想自己到底是殺心佛還是納蘭嘉措,他甚至懷疑付心君之事是不是早有安排。

    納蘭嘉措思索至此,眼中兇光閃過,若是真有人算計他,他不介意開一場殺戒,思索間腳下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白衫中年望着紅衣身影遠去,無奈一笑轉身走進殿中,看來佛道也安穩不了多久了,不過帝路爭鋒本就是一場亂局,即使是天女大人也左右不了。

    “納蘭嘉措經此一事之後必高歌猛進,獨孤、公輸、鍾心正等超一流天驕皆是聲名顯赫,看來我殿也得入局了。”白衫中年自語道。

    帝路爭鋒就如同一場巨大的棋局,天地爲棋盤,衆生爲子,一將功成萬骨枯,誰是棋子誰是棋手現在還很難說。

    麻衫老者搖了搖酒壺,笑道:“這是什麼酒,人間仙釀啊”

    “就凡間老百姓喝的酒而已,你一千年也難得喝一回,馬尿都能讓你喝出仙水的味道來。”白衣老者大手一揮,數十隻酒壺出現,堆成一座小山,隨即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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