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宦妃天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賣
    西涼茉看着他微笑的樣子,不知爲什麼,心頭微微一暖,便拾着裙襬走過去,跪坐在他身邊的蒲團上最新章節。舒榒駑襻

    “給。”百里青順手遞給她一隻白玉碗。

    西涼茉喝了一口,酸甜香馥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一下子便覺得今日異樣的燥熱都消散了,她忍不住感嘆:“這冰鎮桂花酸梅湯味道真好。”

    百里青微微勾了下脣,眼底閃過一絲得色:“是麼,這是我親手做的。”

    西涼茉捧住白玉碗的手一頓,盯着百里青上下打量一番,百里青被她看得奇怪,便問:“怎麼了?”

    西涼茉狐疑地道:“這裏面沒有什麼春藥、瀉藥、毒藥、癢癢藥什麼的吧?”

    百里青:“……。”

    兩人對視片刻,百里青臉上笑容一收,拉長了臉,徑自伸手來拿回她手裏的碗,冷哼:“哼,不喝拉倒,裏面不但有毒,還有屎、有尿!”

    西涼茉瞅着百里青是真生氣了,便曉得有點兒誤會他了,一會惹惱這位天下第一號小心眼的人物,還不知道他轉過背怎麼記恨。

    她趕緊伸手去搶碗兼賠笑:“爺,千歲爺,師傅,我錯了還不成麼。”

    這千年狐狸素來性情高傲,從來就是個把人不當人使喚的主,今兒這麼好心情地忽然洗手做羹湯,不讓人懷疑纔是怪事。

    西涼茉眼明手快搶了白玉碗,咕嘟一聲都喝了,方纔笑眯眯地對着百里青道:“好喝,師傅的手藝真好喝。”

    百里青瞅着她那副小意奉承的樣子,方纔冷嗤道:“若非瞅着你睡了兩夜一日,脈象裏有點子燥熱,爲師也懶的親手給你調製這東西,裏頭摻雜了好幾味調理身子的藥物,真是狗咬呂洞賓!”

    西涼茉聞言,不由微微錯愕,什麼,這裏頭還有調理身子的藥?

    她倒是一點子藥味都嘗不出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若是手藝不好,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味甜湯裏頭既補身子又讓人嘗不出藥味。

    比如她吧,前世今生都不是個下廚的料。

    西涼茉捧小碗,目光閃爍地看着百里青:“你除了會做甜湯還會做什麼?”

    百里青懶洋洋地一邊玩着手上的碩大寶石戒指,一邊道:“御膳房的南派一百六十道菜,你想喫那一道?”

    西涼茉徹底震驚了,雖然她實在無法想象一身華服,妖異傾國,手中硃筆一揮,千萬人血流成河的第一奸佞九千歲殿下穿着圍裙,拿着鍋鏟炒菜的模樣。

    但是百里青是屬於那種要麼不說,說了便必然比和尚還不打俇語的人。

    她崇敬地看着百里青:“千歲爺威武,師傅你果然是宜家宜室,您還有什麼是不會的嗎?”

    宜家宜室?

    只有女人才合適用這樣的詞!

    百里青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有,很多,比如爲師還是沒學會弄壞你,不是麼?”

    西涼茉瞪了眼百里青沒好氣地道:“師傅,你可以再無恥一點!”

    碰上百里青那種似笑非笑的灼熱目光,她又別開臉,耳根子瞬間熱了起來,有點不自在地伸手再去倒那玉壺裏的酸梅湯。

    不是第一次和他有肌膚之親,卻不曾想到會親密到這樣的地步。

    這超乎了她的預計,有一點子無所適從。

    但她伸出的手腕忽然被一隻冰涼修長的手握住,西涼茉不由一僵,那人倒也沒多過分,只是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慢慢的滑動,彷彿在感受她的脈搏一般,冰冷的指尖摩擦微溫細膩的肌膚的觸感彷彿帶着細微的撩人的刺,讓西涼茉背脊微微發麻,有一種奇異而曖昧的感覺。

    她卻也沒有從他手中抽出手來,任由他握住。

    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腕,輕巧地一扯,竟靠了過來,把頭半靠在她的肩頭和胸口上:“丫頭,還疼麼?”

    西涼茉睫毛微微顫了一下,有些不堪直視面前忽然放大的那張美豔到詭魅的絕麗面容,淡淡地道:“還好。”

    “不恨我麼?”百里青伸出指尖慢悠悠地掠過她精緻尖巧的下顎,他換了自稱——我。

    西涼茉微微撇嘴,有點兒好笑的樣子:“你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哭天搶地,咒罵不止呢,還是想看我幽怨流淚,求你負責的樣子?”

    她留意到了他語氣裏細微的轉變,所以她也沒有再玩笑似的自稱徒兒。

    這個時候,他只是個男子,而她是女子,他們有了更深入的肌膚之親,就這麼簡單。

    百里青低笑,眸光幽幽:“不,我只是在在問你要不要對我負責?”

    他話尾的聲音輕佻又柔和,像是狐狸拿着柔軟蓬鬆的尾巴撩撥過她細膩的肌膚,然後一輕撩過她的心扉。

    西涼茉看着他,目光銳利得幾乎要穿透他的皮肉一般,片刻後握住他的手,輕笑了一下:“九千歲大人這算是在求向我親麼?”

    百里青挑眉:“又或者你願意繼續與我做個姦夫淫婦、暗通曲款也可以。”

    西涼茉淡淡地道:“暗通曲款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做多了豈非無趣麼。”

    百里青低笑,眸裏閃過一絲微妙的色彩,挑起她的下巴:“小丫頭,別跟爲師打啞謎,你想要什麼?”

    “令牌!”西涼茉直勾勾地看着他,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地直接道:“令牌,我到現在還沒見過令牌什麼樣子。”

    百里青睨着她,陰魅的眸子裏彷彿一片幽沉的大海,讓人看不清裏面的顏色:“好。”

    他隨手從自己的寬袖裏取出一隻錦袋放在西涼茉的面前:“看吧。”

    西涼茉沒有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目光有些猶豫地落在那袋子上,但還是伸手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枚純銅鍍金的虎頭叼龍的令牌,雕刻得線條粗獷,卻極爲霸氣,因爲年代久遠的緣故,那令牌上的鍍金掉了不少,露出裏面的銅綠來,令牌的右下方是一個篆刻的籃字

    不知道爲什麼,在西涼茉看到這令牌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令牌一定就是藍家那塊的令牌,雖然這令牌說不上精緻美麗,但是裏面彷彿有什麼是極爲吸引她的,令她忍不住一把握住那令牌對着燭火觀看起來:“原來這就是藍家的令牌麼?”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那是一種對於權力所賦予的自由的嚮往。

    雖然世間從沒有所謂的絕對自由,但她這具軀體裏寄居的到底是來自異世的靈魂,無法像一直生存在這裏的人一樣對於上位者這種主人生死的權力與行爲視若平常,又見識了太多的壓迫,她不喜歡將自己的所有都寄託在別人的庇廕下,若是奪得絕對權力,方纔有讓人不能隨意輕賤與得到自由,那麼她所一直孜孜不倦的就是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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