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限道宗 >第14章 香主之爭
    

    青衣漢子們一出了康親王府,立即七拐八拐進了一間民宅。隨即又找上各類衣服換上,或是挑柴,或是推車,或是背上藥簍,扮成了民夫。

    又找來幾個大桶,先把用繩索捆好的沈易、韋小寶,還有鰲拜的首級各放入一個桶中,又在桶裏堆上了許多紅棗,蓋上桶蓋便往城外而去。

    桶裏又擠又不透氣,沈易只覺得度秒如年,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感覺到推車終於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桶蓋被人掀開。

    一個大漢將他抱出木桶,便徑自離開。

    “大哥,我見你被打暈了,沒事吧?”韋小寶已經靠在牆上,看到沈易出來,不由焦急問道。

    見他在如此情形之下,第一件事還想着問自己安危,而不是問如何逃生,沈易心中也不由微暖,輕聲道:“不礙事。咱們先噤聲,看看這夥人想做什麼。”

    韋小寶見他鎮定如初,心下也不由稍安,靜靜地望向這個頗大的廳堂。

    廳堂內,黑壓壓地站滿了人,少說也有二百多。這些人皆着青衣,頭纏白布,腰繫白帶,顯然是戴了孝,臉含悲痛之色。

    大廳正中設着靈堂,桌上點燃着八根極粗的藍色蠟燭,靈堂旁掛着幾條白布輓聯,豎着招魂幡子。

    “這是給鰲拜辦喪事?那帶咱們來幹什麼,莫非是給他陪葬?”

    韋小寶想到這裏,不由又害怕起來。

    正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上祭!”

    隨即,便見一名打着赤膊,頭纏白布的雄壯大漢踏步上前,手託木盤,高舉過頂,盤中還鋪着一塊細布,細布上赫然放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

    瞧見這一幕,韋小寶險些沒暈過去:“果然是找人陪葬,卻不知那是誰的腦袋……康親王?索額圖?不會是小皇帝吧?”

    這離得又遠,那人頭又血肉模糊,他沒認出是鰲拜。

    緊接着,一個高高瘦瘦的老者走到靈座之側,悲慼道:“尹香主,鰲拜這廝終於被殺,您的大仇已報,可以安息了!”

    隨即,便是衆人便齊齊叩拜,堂中頓時響起一陣嗚咽哭泣之聲。

    “這!這些人竟是來殺鰲拜報仇的?”

    韋小寶驚喜莫名,他這時才聽明白了,頓時覺得又見到了生機。

    沈易也佯裝詫異:“原來如此,我還當是鰲拜那廝的走狗!”

    “哈哈哈,大哥,這下咱們不用死了!”韋小寶高興得笑了起來。

    兩人輕聲議論幾句,便繼續聽這些人說些什麼。

    只見那瘦高老者抹了抹眼淚道:“兩年前大夥兒立誓,倘若殺不得鰲拜,我青木堂人人都是狗熊龜孫子,再也沒臉面在江湖上行走,今日終於雪了這場奇恥大辱!哈哈……”

    許多人剛還在抹淚,此時卻又跟着他都笑了起來。

    卻忽然有個冷冷的聲音道:“是我們青木堂殺了鰲拜麼?”

    大廳中聚着二百來人,片刻之間鴉雀無聲。

    過了良久,有人粗聲道:“殺死鰲拜的,雖是另有其人,但那也是咱們青木堂攻入康親王府之後,那人乘着混亂,纔將鰲拜殺死。”

    先前那人卻冷淡依舊:“原來如此。”

    那聲音粗壯之人頓時不悅:“祁老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只不過別堂中兄弟若問起來,‘這番青木堂可當真威風啦!但不知殺死鰲拜的,卻是貴堂中哪位兄弟?’屆時,咱們又如何作答?”

    祁老三仍自冷笑不已。

    衆人盡皆默然,這話雖然刺耳,但卻是實情,難以辯駁。

    這時那高瘦老者指着沈易道:“殺死鰲拜者,確實不是我等,是那位少年郎。”

    衆人面面相虐覷,本來興高采烈,但想到殺死鰲拜的並非青木堂的兄弟,不由又覺掃興。

    不一會兒,衆人的話題又轉到誰繼任香主的問題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眼看有打起來的趨勢。

    祁老三高聲冷喝道:“我當年在尹香主靈前磕過頭,還歃血立誓,‘誰若殺了鰲拜,爲尹香主報得大仇,我祁清彪便奉他爲本堂香主,忠心遵奉他號令,絕不有違’。姓祁的說過話算數,絕不是放狗屁!”

    霎時之間,大廳中一片寂靜,更無半點聲息。原來這一句話,大廳上每個人都說過。

    隔了一會,纔有人道:“祁三哥,你這話是沒錯,這幾句話大家都說過,連我賈老六在內,說過的話,自然不能含糊。可是……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卻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韋小寶聽到他自稱“賈老六”,不由眉頭一挑,想到當日在麗春院,那些青幫的鹽販子,似乎就是在找他麻煩。

    於是他靈機一動,冷哼道:“可是什麼?好你個賈老六,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唾罵,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小太監,你胡說八道什麼?”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人羣裏頓時響起幾聲呵斥。

    沈易卻皺眉道:“你們只當他是個尋常的小太監,但可知你們的大仇人鰲拜,就是被這個小太監所擒?”

    他此言一出,滿場又靜了剎那。

    “什麼?怎麼可能?”

    “這……我倒是有耳聞,韃子皇帝有言,是一個少年太監在上書房擒住了鰲拜。”

    “不錯,這事兒我也聽說了。”

    一時間,衆人不由高看了韋小寶一眼。

    但那賈老六還是不悅道:“就算是你擒住了鰲拜,又不是你殺的他!何況,怎麼憑空污衊我忘恩負義?”

    韋小寶見大哥替自己說話,不由更加堅定了心裏的某個想法,聞言道:“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得罪過揚州那片兒的青幫鹽梟?”

    賈老六愣了愣,隨即點頭道:“確有其事,幾個月前我路過揚州,瞧不慣那些販私鹽的鑽在錢眼兒裏,便跟他們幾個人吵了幾句,又打了一架。當時,也有幾個兄弟在場。”

    “不錯,當時我也在。”

    “嗯,我也記得。”

    “但是,我這怎麼就扯上忘恩負義了?你今兒要不好好說道清楚,莫怪賈老六給你些教訓!”賈老六眉頭皺得愈發厲害,不知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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