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烈明 >第四十九章 意不意外 開不開心?
    登州之內的情形還算平穩,范家和王家的餘孽沒費多少工夫便被平定下來。晉和和晉通這兩家商號總算是山東境內數得上的大商號,他們的家丁竟然敢聚衆衝擊貿易區的貨倉,差一點引起大規模的火災,這樣一來,朱平安便得到可以明正言順處置這兩家的藉口。大批的新軍士卒包圍了兩家商號的產業。

    裝作百密一疏的放走寧完我和範永年,便是爲了讓納古有個合理的理由回到關外去,趁機也將霍五等人安插到了韃子的內部。

    但朱平安倒是沒料到返家和王家的死士居然還潛伏在青州一帶,因此要不是張大狗和曹無傷在軍情處的協助下,突破了各處的零星阻擊,及時趕到救出了木嚴梓父女,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得到張大狗派人飛馬趕回送來的消息,朱平安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徹查晉和、晉通兩家商號的事情也很快告一段落,兩家商號沒來得及撤走的金銀、財貨和物資全部納入新軍的倉庫。只是在搜查王衍恕的私宅時,卻發現他早已死在了自己的書房之內,是被人一刀捅進了心窩,一擊致命。想來這是寧完我和範永年所施的丟卒保車的計策。

    卻是寧完我走的時候甚爲果決,倒是沒有留下任何可充作證據的東西。王衍恕的一些心腹之人也被分別殺死,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朱平安也不想再多做調查,一舉剷除山右八家在山東的據點。今後便再沒有了來自於內部的威脅。接下來要做的便是上疏朝廷,請朝廷徹查山右商人的賣國一案。這一點,還需要王承恩從中推波助瀾,不過希望也不大,畢竟這些個山西商人發展多年,早在弘治年間,山西商人便以科舉爲渠道,幫助本地豪族子弟或資助寒門子弟進入朝堂,他們的影響力早已滲透進大明朝廷的各個角落。這些人雖然未必苟同山右商人的賣國之舉,但要動山右商人。必然要觸及他們的利益。絕對會引來強勢的反彈,因此,這件事情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將來有一天,還是要自己親自動手。才能確保斬草除根、一擊即中啊!

    三天之後。木嚴梓父女的車隊到達登州。朱平安帶領部屬親自到城外相迎,本沒有同知其他衙門,但一到城門外。卻發現趙光抃、楊廷麟和王品等人已是早早的等候在十里亭處了。

    仔細一想,卻也是這個道理。朱平安的這個未來岳父可是當初朝中清流的老前輩,天啓年間便上疏直諫,彈劾如日中天的魏忠賢,天下爲之側目。之後,又做了如今太子殿下的講讀官,傳授經史,便是儲君的老師。這知府衙門和市舶司又豈能等閒視之呢!

    和趙光抃、王品等人見過禮,寒暄幾句。楊廷麟卻向着朱平安招手,兩人一起走到了一旁。

    趙光抃其人今年還不到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雖是由中樞被貶謫到登州而來,但其人卻沒有一絲心灰意冷的意思。相反,到達登州的數月之間,已然是將登州治理的井井有條。這個人雖然比之朱平安和楊廷麟要年長許多,但卻沒有什麼架子,爲人豪爽健談,尤其是通曉各地風物。朱平安卻還記得當初王承恩向自己舉薦他時,曾說過趙光抃曾經赴薊遼巡查邊務,往返數千裏,對遼東關外的事務精熟透徹,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朱平安曾經借一次酒宴之時問過趙光抃,誰知道這老傢伙竟然一瞪眼睛。“你這少年,看你倒是確有幾分才能,卻來打聽這關外的事情作甚。等到了將來的某一天,如果你真能有一天領兵征戰關外,到時不用你說,老夫自然會傾囊相告,如今嘛,嘿嘿,時機未到!”

    一起搭檔主政登州,趙光抃對朱平安是大力支持,偏偏是他這愛賣關子的老頑童個性讓朱平安恨得牙根癢癢。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卻和楊廷麟這樣的端正的人甚是投緣,兩人相差了十餘歲,一個是知府,另一個是同知,倒是搭配的相得益彰,在登州官場也是一樁美談。

    “日子確定了沒?”楊廷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朱平安一腦袋漿糊,看了楊廷麟半天,這才明瞭他這是在問自己的婚期,頓時笑了起來。“伯祥兄,這幾日正在趕製喜帖,確定的日子是下月二十八,也是語菱參詳過的。木先生舟車勞頓,之前又大病一場,總要在登州休憩一段時日啊!”

    楊廷麟皺起眉頭,掐着指頭算了片刻,“你這邊的長輩要請哪一位來主婚呢?”

    朱平安一笑,“下月初,嘉定伯周勉、成國公朱純臣都要大駕光臨登州,他們兩位本就是皇上欽點的媒人和主婚人,自然是要來的。另外恩師也要從揚州過來,平安如今也只有這一位長輩,他當然是要趕來的。另外便是湖廣參政黃大人和陳集聲先生可能也要過來!”

    楊廷麟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嘴裏唸叨着“這是應有之意”。卻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來,交到朱平安的手中。“這是盧少保、建鬥兄給你的書信。他如今尚在孝期,不方便出來,特意讓我將書信交給你,還有一起着人送過來的賀禮,如今都暫時放在我的府邸,之後便送到你的府上……!”

     

    ;說到這裏,楊廷麟忽然變得有些支支吾吾起來。朱平安還是頭一次見到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楊廷麟有如此的窘相,當下呵呵一笑,“伯祥兄,你我如今也是同地爲官,鉅鹿一戰,共歷生死,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楊廷麟也是莞爾一笑,當下便說道:“建鬥兄是礙於面子,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託我探探你的口風。”

    “口風?”朱平安很奇怪。

    “是這樣。建鬥兄如今在家中守孝,按照規制,一年半孝期滿之後,便要聽從朝廷的安排。可建鬥兄卻是對中樞不抱什麼希望。陛下也未必會重新啓用他。聽聞登州的講武堂如今辦得聲勢喜人,他便想通過我來問一問,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他可以來講武堂教學嗎?”

    楊廷麟忙着又解釋道:“建鬥兄再三讓我說明白,他可不是要來登州坐收漁利什麼的。只是這大半輩子浸潤於兵事,一想到能將畢生所學傳授與少年將官。使得我大明多出來一些名將種子。他便是。便是……,欣喜萬分!總之,便是這麼一個意思!”

    朱平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楊廷麟,“伯祥兄。你可不許誑小弟。這可是真的?”

    楊廷麟一撇嘴。“廢話,我喫飽了撐的沒事幹,消遣你?”

    楊廷麟佯作不耐煩的揮着雙手。聲音也隨之大了起來,“快點、快點,給個痛快話,建鬥兄那裏還等着回話呢!”引得旁邊的王品和趙光抃也都好奇的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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