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微顫動的睫毛，有點被擦的乾燥的鼻頭，發白的脣色，都顯出這人的確是病人沒錯。
她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被皇甫帝督在背後支撐着。
太子知道國公府有個四姑娘，卻沒有實際見過，只是最近一路上聽了不少關於慕四的故事。
偶爾目光在皇甫連城和皇甫帝督的面上遊移兩下，帶着一點笑意。
皇甫連城當然知道皇甫政宗在想什麼，他一定是嘲弄自己，拱手放走了天女，還打斷了她的腿。
皇甫連城現在也變得不再多話，因爲說什麼都顯得自己很愚蠢似的，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如果她早點說清楚她是天女，他能休了她嗎？
太子最後又將視線落到了皇甫宗政的面上，二弟……他這個不動聲色卻狡猾如狐的二弟，跟他的名字只是顛倒過來而已。
就在皇上打算開始說說慕芙蓉的事情，忽然門口傳來了一聲高昂的聲音。
“鳳國兩位國師駕到——”
風君子和宮二按照慣例，一身雪白宮裝國師袍走了進來，“參見東陵皇。”
皇上和兩位國師表面上的虛與委蛇了一番。
太子皇甫政宗的視線，不着痕跡的落在兩位國師的臉上，那種非凡的氣度，讓他有點氣弱，不愧是聖級高手啊！
隨後皇上將目光落在了皇甫帝督扶着的慕芙蓉身上，小德子領會期意的朗聲道：“最後再有請我們今天的重要人物，天女慕四！”
那轟然炸響的聲音，慕芙蓉皺皺眉頭，皇甫帝督低聲的提醒着，“叫你了。”
皇上並未計較她沒跪下，念在她生病的份上，臉容和藹了幾分，“朕聽說你病了。”
慕芙蓉一想到皇上跟白水煙發生關係，心中一陣厭惡，面上平靜的道：“臣女是病了，只是還撐得住。不知皇上叫臣女來有何事。”
慕芙蓉故意裝傻的口吻，讓皇上冷不丁的提醒着說：“你是天女！”
“這個……臣女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天女是什麼，臣女並不懂。”
慕芙蓉順水推舟的假裝着懵懂，那一雙漆黑又泛着水汽的眼瞳，寫滿了疑惑，“能否由皇上解答一下天女是什麼？”
她從宮二口中知道了原因，但她更想聽這位皇上會怎麼解釋天女的含義。
文武百官倒是因爲慕芙蓉的這個提問，也陷入了沉思。
從來都只聽說天女……卻並未去追究，天女到底是什麼？
皇甫帝督斜睨了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皇上緩緩而言：“你出生那夜，滿天霞光五彩光輝，羣鳥來襲百鳥朝鳳，這就是天女。”
慕芙蓉微微一笑：“這只是證明臣女的運氣比較好，如果皇上認爲這就是天女，那請問，天女到底需要做什麼？”
只是掛個天女頭銜的話當然無所謂，但皇上要她做的，會和宮二說的一樣嗎？
她能從皇上口中得到答案嗎？
慕芙蓉腦子雖然還不是很清晰，但是塗氏墓室空了這件事真的讓她打擊很大。
她總感覺自己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圈套中。
甚至於她現在都懷疑，她根本不是慕輝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