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葉佳妮淡淡地反應。
當她以爲厲爵斯已經放棄生存的時候,顧小艾卻告訴她,厲爵斯已經脫離危險了。
那一句話等於在宣告:他不會死了。
那種大起大落的感受……她真的不適應。
她什麼都碰不到看不到,她只能聽着,聽着他在危險期裏煎熬,聽着他脫離了危險期,身體在逐漸好轉。
她每天一睡着就會做噩夢,夢到厲爵斯死了。
她連夢裏還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認爲這是厲爵斯的選擇,他解脫了。
他看到了厲爵斯的墓碑,看到上面的墓誌銘。
那種痛撕裂着她,讓她痛不欲生,於是沒什麼邏輯的,她朝着墓碑撞了過去。
這一撞,她清醒過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得那麼不安,不安到從牀~上掉到地上,而牀~上的枕頭溼了一大片……
然後她記起來,厲爵斯已經不在死亡邊緣了,這只是個夢,真實的夢。
這種夢重複地出現。
每一次,她做夢的時候還是覺得真實無比。
葉佳妮盯着燈罩上的“厲爵斯”三個中文字發呆,從口袋裏拿出蠟燭裝置,手一鬆,蠟燭滾落在吊橋上,沿着空隙就掉了下去……
這是山間的吊橋。
而她,沒有帶備用的蠟燭。
“……”
葉佳妮無言,瞥了一眼燈罩上的字,然後走到吊橋邊上,攀住竹竿和繩製成的扶手往下望去。
漆黑的夜,吊橋下更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她還得回去拿蠟燭。
“你是不是見我一面再跳會比較好?”
一連串的英文忽然在安靜的夜裏響起。
帶着故作鎮定的緊張和急迫。
聲音一落,這個夜顯得更加寧靜。
葉佳妮站在吊橋上渾身一震,震驚地轉過頭來,她走的不遠,還能望見吊橋一端的地方,一個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站在燈下。
一身的風塵僕僕,身上只着一件v領的黑色毛衣,一頭稍微長長的金色頭髮,被夜風吹得凌亂,混血立體的五官有些深陷,更顯得他的瘦,一雙黑眼珠子卻是直直地盯着她,沒有向前,只是這麼一直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