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93、等
    “我不會護着她,也護不了。”霸天說着,一把拉起我的左手,我只感覺左手中指微微一痛,緊接着,血珠從手指上面溢出來,他拉着我便衝着山型建築的倒尖尖上抹去。

    尖尖一碰到我帶血的手指,立刻爆發出一股極寒的溫度,凍得我渾身一個哆嗦。

    柳伏城立刻靠近過來,緊張的看着我問道:“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說道,“柳伏城你給我記住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戰,最後一次爲我們自己的未來而戰,如果輸了,可能就是魂飛魄散,永生不見了,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放棄。”

    柳伏城堅定道:“小白,你也記住,我柳伏城絕不會放棄,我們倆一定會撐到最後,迎接勝利的。”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墓室裏面都顫抖了起來,八扇石門轟動轟動的響,誰也不知道,夜暝閣的人會從哪一扇門裏走出來。

    可終究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隨着地面的震動,在下面的山形建築不停地往下陷進去的同時,八扇門忽然同時被撞開。股股的陰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八扇門的後面,黑霧繚繞。

    白天啓騎着戰馬,從我們正對着的那扇石門奔進來,在距離柳伏城不遠的位置停下。

    我能感受到八扇門後,那層黑霧之中,有多少雙眼睛在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我們被包圍住了。

    “不僅僅是夜暝閣的人。”我說道,“冥界比我想象的還要焦急一點,竟然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下手了。”

    “那是因爲我們一早斷了他的左膀右臂。”柳伏城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鐵索男帶着夜梟從田家鎮離開之後,就已經將夜梟的內丹修爲吞噬乾淨了,而剛纔在白家莊園,鐵索男和白天啓的那一場戰鬥,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酣暢。

    而酣暢的背後,是傷痕累累,手下死傷無數,鐵索男也耗不了太久,冥界等了兩千多年纔等來的機會,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這個機會從眼前溜走,所以。它們會在這個時候下場,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小白,待會我就要去拔降龍杵了,號令陰兵,調動陰兵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柳伏城說着,將戰令塞在了我的手中,我立刻說道:“融合戰魂的是你,我哪來的力量去操控陰兵陣啊!”

    “用戰令,配合骨笛,再加上我,你可以。”柳伏城說道,“小白,我們必須配合默契,否則,就算拔出降龍杵,號令不了陰兵陣,咱們也是白費力氣一場,這個虧,咱們不能喫,也喫不起。”

    “好,我答應你,盡我所能。”我保證道。

    柳伏城伸手將我攬過去,扣着肩頭用力抱了抱,然後鬆開我。

    霸天說道:“陣眼馬上就要打開了,九爺,走!”

    霸天話音落下,柳伏城一把推開我,轉身便衝着凹陷下去的陣眼跳了下去,霸天隨即也跟着一起。

    在他們做出這樣的動作的同時,我明顯感覺整個空間裏的壓迫力,立刻大了幾倍,但黑霧依然在八扇石門外飄飄蕩蕩。沒有進一步動作。

    它們在等,等降龍杵的面世。

    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戰令,又睨了一眼不遠處,高大威猛的白天啓,有點心虛。

    地面開始不停地震動起來,帶着細微的,像是金屬在空氣之中不停震動的那種聲音,直往我耳朵裏面鑽。

    就在這個時候,鐵鏈拖地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我猛地轉頭。正對上鐵索男的臉。

    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次,他的臉並不像之前那樣,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但我寧願看不清楚。

    那是一張紅的發黑的,極度扭曲的臉,臉上的肉高低不平,凹陷處,如溝壑一般,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出來的傷疤一般,猙獰恐怖。

    “束手就擒吧。白菲菲。”鐵索男說道,“再也沒有第二個白溪拿命來救你們,一羣自不量力的傢伙,這一次,你們插翅也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說着,手一揮,禿鷲聲突兀的在墓室中響起,就在我的頭頂上。

    我擡頭看去,就看到那禿鷲忽然引吭,兩隻黃豆粒大小的眼睛忽然變得血紅,尖銳的喙部,有血溢出來。

    那禿鷲在半空中忽然一個俯衝,直衝着陣眼衝下去。

    這禿鷲並不是一般的禿鷲,是在冥界培養起來的,陰煞之氣極重,一旦讓它衝進陣眼,或者它的血滴入陣眼之中,立刻會引起整個陰兵陣的動盪,那麼,鐵索男的目的就達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縱躍,整個身體衝着那禿鷲衝過去。

    禿鷲痛嘯一聲,我也已經穩住身形,手上已經捏了一張紫色符紙,轉手便衝着禿鷲甩了過去。

    眼看着就要貼上禿鷲,橫刺裏,鐵索抽了過來,生生的砸在了我的手背上,禿鷲一個迴環,拼了命的再次衝着陣眼衝下去。

    就在鐵索再次衝着我抽過來的時候,一支長矛刺了過來,長矛與鐵索相撞,叮的一聲,鐵索斷裂開來,長矛抽回,戰馬已經到了我跟前。

    鐵索男抽回鐵索,怒目對向白天啓,很顯然,之前在白家莊園的後山,他們倆已經交過手,兩人都活着走到了這裏,那就說明,當時的形勢,兩人能力旗鼓相當。

    我趁着這個機會。一個後翻與鐵索男拉開了距離,將手上的血衝着戰令按了上去,戰令立刻起了反應。

    我同時拿出骨笛,找準曲調,衝着白天啓吹了起來。

    當時我只想着,用笛音去控制白天啓,禿鷲血已經滴進了陣眼,我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陰兵陣終究是要動了,我能做的,就是利用白天啓拖制住鐵索男,走一步算一步。

    白天啓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手握長矛,戰馬嘶鳴,與鐵索男打的不可開交。

    而此時,墓室地面開始不停地晃動起來,伴隨着一股一股的黑氣從陣眼裏面往外冒,顯然,陰兵陣動了。

    我凝起全身的內力,全都灌注進骨笛上去,同時戰令在不停地吸收着從陣眼裏面冒出來的黑氣,黑氣通過戰令進入我的身體。迅速被轉化成內力,如此往復,竟然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

    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骨笛聲一刻不停,鐵索男幾次與白天啓打鬥的過程中,都企圖轉向我,打斷我的笛聲,但白天啓那邊糾纏着他,一顆不放鬆。

    地面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那隻禿鷲的屍體,冷不丁的從陣眼裏面被拋出來,緊接着,地面大片大片的出現裂痕,整個墓室像是隨時就要塌掉了一般。

    八扇石門後面的黑霧越來越濃,隱隱的,有更多的鐵鏈拖地的聲音響起,衝着中間圍攏過來。

    我急了,是真的急了。

    冥界派出來配合鐵索男的這股勢力動了,這就說明,它們已經感應到了陰兵陣在不停地鬆動,隨時土崩瓦解。

    可是此時此刻,我並不知道柳伏城他們怎麼樣了!

    不是說,先拔掉降龍杵,陰兵陣纔會動嗎?

    到底中途發生了什麼差錯,導致柳伏城那邊還沒結束,陰兵陣卻像是要爆發了一般。

    急到極點,我忽然就在一剎那間,冷靜了下來。

    不能急,不能慌,無論柳伏城這個時候,有沒有能夠拔出降龍杵,陰兵陣我都得控制住了,否則不僅會害了自己,更會害了柳伏城和霸天。

    我長吸兩口氣,閉了閉眼,穩住心神,重新將骨笛送到嘴邊,這一次吹響的,卻是安魂咒。

    那隻禿鷲的攻擊,驚動了陰兵陣,或許它提前動起來,跟那隻該死的禿鷲有着直接關係,安魂咒一是用來安撫陰兵陣,另一個目的就是,我想試試,安魂咒對周遭黑氣之中的那些冥界勢力是否有作用。

    安魂咒響起的時候,周遭的黑氣有那麼一刻的凝滯,緊接着,鐵鏈拖地的聲音越來越小,就連地面震動的幅度都變得小了很多。

    我以爲是安魂咒對陰兵陣以及冥界勢力真的起了作用,卻沒想到,在一切都慢慢平靜下來的時候,那種金屬震動的聲音,一下子突兀的響了起來。

    那一聲空響,幾乎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正在打鬥之中的鐵索男忽然凜笑起來:“降龍杵耐不住了,白菲菲,你果然有點東西。”

    我一愣,還沒弄清楚鐵索男說的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聽到戰馬忽然一聲尖嘯,緊接着,就是白天啓的握着長矛,一腳踏在馬背上,長矛尖端直衝着鐵索男的頭頂,不偏不倚的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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