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紮下去之後,男人一把推開了白溪,看着插在腹部的匕首,以及從傷口處溢出的汩汩黑氣,男人低吼一聲,掄起拳頭便衝着白溪砸過來。
白溪靠在洞壁上,沒有躲避,拳頭帶着呼呼風聲,落在了白溪的耳邊,咚的一聲。
男人咬牙道:“好,做的很好!”
男人的臉衝着白溪的臉壓下來,森冷的氣息打在白溪的臉上,讓她渾身緊繃起來。
兩張臉越靠越近,近到白溪感覺自己口乾舌燥,想要伸出舌頭溼潤一下嘴脣都不敢,害怕碰到對方的。
“呵。”男人忽然冷笑一聲,說道,“白允川是嗎?白溪,你會後悔的。”
說完,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
白溪一步一步朝着白家莊園走去,夏末的涼風吹在身上。涼絲絲的,特別舒服。
可白溪卻伸手裹了裹衣服,小腿似有千斤重一般,卻顫巍巍的,隨時都能跌倒似的。
半路上遇到了帶人照過來的白允川,他衝上前來,一把抱住白溪,詢問道:“小溪,沒事吧?”
白溪搖頭:“沒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父親來了,大祭司也在,都在等你。”白允川說道,“小溪,事情可能大發了。”
白溪苦笑一聲,伸出手去,手上還沾染着血腥氣,說道:“川哥,這次這個坎,我可能邁不過去了,我惹怒那東西了。”
白允川伸手摟住白溪,安慰道:“沒事的,在白家七門的地盤上,小溪誰都不用怕。”
……
回到白家莊園,大廳裏。白沐陽、大祭司以及白允川的父親白仲恆都在,看到白溪回來,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白沐陽問道:“小溪,沒事吧?”
白溪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大祭司難得主動開口,問道:“小溪身上沾染了血氣。”
“對。”白溪不再隱瞞,“那東西連門主設的陣法都不怕,我實在走投無路了,用了大祭司您送我的匕首,傷到了他的腹部。”
大祭司嘆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白沐陽擔憂道:“大祭司,你看這事兒該怎麼辦?對方來頭怕是不小,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挑釁,目標明確,就是衝着小溪來的,肯定是看上了小溪血脈之中的那股靈力了。”
“這是小溪命中該有的劫,三年前我就跟你說過。”大祭司說道,“如今這劫,說難破,的確難,說好破,其實也很簡單。”
白沐陽連忙問道:“還請大祭司明示。”
大祭司卻問白溪:“小溪,這裏都是自家人,有些問題不用刻意迴避,我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好嗎?”
白溪點頭:“好。”
大祭司便問道:“那東西幾次糾纏你,只是要你的血,並沒有對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對嗎?”
白溪的臉莫名的紅了紅,想到那男人對自己做的事情,不確定道:“什麼是出格的事情?”
白沐陽衝白溪瞪眼:“大祭司是問你,貞潔是否還在。”
“在。”白溪連忙回答,心虛的看了白允川一眼,“他只要我的血,並且像是長期需要一般。企圖禁錮我,卻並沒有真的把我怎麼樣。”
大祭司點頭,捋了捋山羊鬍子說道:“對方看重你血脈中的靈力,是因爲這股靈力能夠讓人煥發新生,有助於修煉,甚至是大幅度的提高自己的修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股靈力會在你破身之後,大打折扣,他自不會在這個時候碰你,所以,想要躲開那東西的糾纏,小溪和允川的婚禮。還是提前吧。”
“好,提前。”白允川立刻說道,“大祭司您看,最近的好日子是哪天?我立刻回去準備,儘快迎娶小溪過門。”
白溪卻阻止道:“不,大祭司,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就會將對方仇視的目光轉移想川哥,到時候他如果報復起來,對川哥不公平。”
“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大祭司說道,“趁着對方受傷療養的這段時間,儘快把事情辦了。以防夜長夢多才好。”
白溪猶豫了一下,白允川已經替她做了決定:“好,小溪,你跟着大祭司我便放心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很充足了,小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
所有人都在替白溪做決定,白溪想了想,或許大家纔是對的,便也順從了。
……
當天,大祭司便將白溪帶了回去,白溪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總覺得心中不安。
大祭司早已經看透了白溪,說道:“小溪,你在擔心什麼?”
“大祭司,一月後,果真是我與川哥結合的好日子嗎?”白溪問道,“這事兒找上了我,我總覺得不應該拉川哥下水,這對他,對他那一脈,都很不公平。”
大祭司摸着山羊鬍子說道:“小溪,你信命嗎?”
白溪愣了一下,說道:“大祭司,白家祖上便是從事紙紮術生意的,做我們這一行的,不信命也不行吧?但在我內心深處,我倒是一直認爲,人定勝天。”
“是啊,人定勝天。”大祭司說道,“但人定勝天這四個字,很多時候都是跟逆天改命四個字緊密相連的,一月後的好日子,只是相比較而言,三年前我就替你和允川算過,你們如果真想長長久久,怕是還得等兩年,至於這兩年守不守得住,還是個大問題。
小溪,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永遠快樂平安的長大。但既然事情已經找上門了,咱們如果無法扭轉這個局面,我也只有四個字送給你——順其自然。”
大祭司的話,讓白溪心中更加忐忑,但接下去的這段時間,大祭司再也不提今天的事情,白溪在大祭司身邊,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再無其他。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大祭司受邀,要出門辦趟事情,臨行前囑咐白溪留在原地繼續修煉。
白溪也乖乖照做,可是兩天後,送飯的人過來,眼神慌亂,幾次偷瞄白溪,都被白溪敏銳的捕捉到了。
在來人又一次瞟向白溪的時候,白溪忍不住問道:“青禾,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青禾張了張嘴,最終卻搖頭道:“二小姐,沒事。”
“別騙我了,你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你。”白溪盯着青禾問道,“是不是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
“沒有。二小姐不要胡思亂想。”青禾說完,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看白溪一眼。
白溪心中直犯嘀咕,逼迫道:“既然青禾你不願意說,那我就自己出去看看吧,我待在這兒的時日也夠多了,都快長毛了。”
“別。”青禾慌道,“還請二小姐不要爲難青禾。”
“我不爲難你,我只是想聽實話而已。”白溪走上前去,站在青禾的面前,再一次強調,“是青禾跟我說,還是我自己出去親自看,選擇權給你。”
青禾噗通一聲就給白溪跪下了,哆嗦道:“二小姐饒了青禾。”
“說。”白溪面色冷凝下來,“是不是那東西又找上門來了?”
青禾直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白溪窮追不捨。
幾番追問下來,青禾敗下陣來:“是……是關於允川少爺的。”
“川哥?”白溪怎麼也沒想到,白允川會出事,連忙問道,“川哥怎麼了?”
白溪忽然想起,那個男人威脅她的話,他說過,不准她再跟白允川有任何瓜葛,而閉關之前,白溪與白允川已經首肯了一月後的婚事,這事兒肯定是傳到那個男人的耳朵裏面去了。
難道是那男人真的報復上白允川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白溪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是那男人報復白允川的話,以他的本事,白允川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
白溪一骨碌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身後青禾卻哭喪着說道:“二小姐您消消氣,允川少爺肯定是一時被那狐媚子蒙了心,您好好跟他說,他一定會回心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