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配套的鬼笛笛譜,想要操控這鬼笛,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新房內,白菲菲打開裝着鬼笛和笛譜的禮盒,一眼便看到了,鬼笛笛首上,綴着的那塊蓮花型的玉墜,記憶的潮水一下子就將她的思緒帶回了當年,白溪送她骨笛的場景。
那隻白溪親手交給她的骨笛上,也綴着一隻蓮花型的玉墜,打着精緻的瓔珞。
柳伏城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已經自己掀了紅蓋頭,盤腿坐在牀上,手握鬼笛的白菲菲。
她今天打扮的特別漂亮,大紅色的喜服稱的她小臉紅撲撲的,長期的修煉,讓她看起來竟然比他初遇她的時候,顯得更加水靈一點。
他走過去,蹲在白菲菲的面前,伸手接過鬼笛,放在一邊,看着白菲菲紅紅的眼圈,說道:“大喜的日子,怎麼還紅了眼呢?”
“觸景生情罷了。”白菲菲嗔道,“孩子都三個了。非得弄這麼個形勢,結果,青鸞還是沒回來。”
“我等不及了。”柳伏城說道,“菲菲,或許在我們的勢力沒有涉獵到的地方,小叔已經找到了青鸞,兩人重修於好,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也不一定。
我不想再眼巴巴的等着了,我想給你該有的一切幸福,給你和孩子名正言順的名分,咱們的幸福,不應該因爲別的事情而一再的蹉跎下去。”
白菲菲用力點頭:“有你,有孩子們,有親人,有閨蜜好友,我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謝謝你,柳伏城,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謝謝你菲菲,給了我一個全新的未來。”柳伏城由衷道,“如果不是你,我也走不到今天。”
辭舊迎新的爆竹聲中,有情人,終成眷屬。
……
當夜。距離江城不遠處的一個死衚衕裏,柳青鸞被堵在角落裏,手裏還握着準備送去江城龍族的賀禮。
柳伏城他們這幾年一直在找她,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時刻關注着家族內部的動靜,也會時常跑去長白山,悄悄地看一眼瑣兒。
柳伏城和白菲菲要舉行婚禮,這麼大的事情,消息不脛而走,她也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
猶豫再三,她還是覺得,即使自己不露面,該準備的賀禮,她一定不能少。
但這幾年,柳崑崙盯她盯得實在太緊,她必須萬般小心才能掩人耳目,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他堵住了。
柳青鸞氣急敗壞道:“柳崑崙你夠了,這樣有意思嗎?”
“我給過你自由了,青鸞。”柳崑崙深情道,“幾年了,我很想你,跟我回家吧。”
柳青鸞推他一把,冷冷道:“離我遠一點,我不喫你這老一套。”
“老一套?”柳崑崙邪笑一聲,靠近柳青鸞,附在她耳邊說道,“青鸞,還記得嗎,江城龍族的假山後面?”
柳青鸞頓時像是炸了毛的刺蝟似的,手裏的禮物都掉了,兩隻手防備的抵在柳崑崙的胸口,低吼:“柳崑崙,你終於原形畢露了是不是?!這幾年你那些苦情深情戲碼都是裝的,你本質上還是個臭流氓!”
“對,我就是個臭流氓。”柳崑崙一手掐上柳青鸞的腰。繼續道,“當年,明明是我劫了你的花轎,要了你的清白,你卻一再的躲我,最終被我逼到假山後面。
如果不是我不停地撩撥,你根本不會對我服軟,青鸞,你骨子裏是喜歡那樣的我的,對不對?”
“閉嘴,柳崑崙你給我閉嘴!”柳青鸞滿臉通紅,這幾年平靜如水的心。在柳崑崙的這幾句話之下,再次狂跳起來。
柳崑崙不依不撓:“青鸞,你看你的臉有多紅,騰着熱氣,這說明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柳青鸞簡直無語,翻着白眼望向天。
柳崑崙緊接着又問了一句:“是在這兒,還是去我閉關的地方?那兒離這裏不遠。”
柳青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到底在說什麼渾話?!”
“你懂的。”柳崑崙不等柳青鸞回話,一手箍住她的腰,直接帶着人飛身而起。
柳青鸞驚呼:“放下我!禮物,我的禮物!”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地風聲。
……
一場毫無徵兆的雲雨,持續了大半夜。
柳崑崙極盡流氓之能事。讓柳青鸞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她住在父母身邊的那段日子。
她知道劫花轎的人是他,也知道,那年在江城大河邊的礁洞裏,要了她的人也是她。
如果說,她對柳崑崙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柳青鸞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心裏開始有了柳崑崙的一席之地的,但她知道,一定比她自己認爲的時間要早。
後來,他們結婚了,柳崑崙對她的寵愛,以及後來他們有了孩子,她的心,徹底被他俘獲。
再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場滅頂之災,也是她心頭的坎,致使她這幾年一直不願意見他,不能原諒他。
可是人啊,總是念舊的。
柳青鸞本就是嬌憨的性子,喜歡直來直往,縱着她,追着她,她跑的越快,離得越遠,而你鉗制着她,擁進懷裏,揉進骨子裏,她便軟了下來。
前幾年,柳崑崙覺得虧欠柳青鸞的,便不想逼她太緊,卻沒想到一鬆手,人便跑的無影無蹤,這幾年,他跟在柳青鸞後面追,也不停的反思,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把人越追越遠了?
也就是最近他才忽然意識到,他或許丟掉了,原本柳青鸞最喜歡他的那一部分,他們曾經是夫妻啊,瑣兒都長那麼大了,這些本應該都是他的優勢。他怎麼能忘了呢?
柳伏城與白菲菲要舉辦婚禮的消息一出來,柳崑崙便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因爲他太瞭解柳青鸞了,那樣重情重義的一個人,只要得到了消息,就絕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他不聲不響的守株待兔,等了整整一天,終於將人堵在了衚衕裏,說什麼也不可能再放手。
柳青鸞着實被累的夠嗆,背對着柳崑崙,閉着眼睛,好一會兒才把氣給喘勻了,柳崑崙從後面抱着她,緊緊地貼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跟我回去吧?
或者我們在外面置一套宅子?
要不,歸隱山林,閒雲野鶴?
你瘦了,腰上一點肉都沒有,得多補補。
……”
柳青鸞聽着身後那人喋喋不休,昏昏欲睡。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直這樣漂着,想瑣兒,想家族裏的親人。有時午夜夢迴,也偶爾會想……他。
再大的坎兒,經歷了這幾年時間的洗禮,終究被記憶力的那點好給撫平了,而如今,柳崑崙的主動出擊,像是給了她一個臺階,順勢而下。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像是達成了一種默契,待在一起,柳青鸞幾乎沒有話,柳崑崙熱臉貼冷屁股,甜膩膩的情話不停的在柳青鸞耳邊嗡嗡嗡的說。
晚上柳青鸞睡牀上,勒令柳崑崙睡地上。
直到三天後的半夜,柳崑崙翻身上牀,徹底打破了僵局。
“我暫時不想回去,想出去走走。”
“天涯海角,我陪着你。”
“我想父母,想瑣兒了。”
“我也想他們了,要不先去一趟長白山,見見他們?”
“我不想被大家看笑話,我上山,你在山腳等着。”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見不得。”
“那我套個頭套跟你一起上山,行不行?”
“能不能正經點?”
“好,正經點,青鸞,原諒我好嗎?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能沒有你。”
……
三天後,柳崑崙陪着柳青鸞啓程,去了長白山。
柳銘瑣見到一臉春風得意的父親,以及彆彆扭扭的母親,並不驚訝。
在他外公外婆抱着母親聲淚俱下的時候,他鎮定的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的父親,說道:“我以爲還會再晚幾年。”
“小子,你就這麼篤定我們一定能破鏡重圓?”柳崑崙問道。
柳銘瑣輕笑:“如果她心裏沒有你,不在乎我這個兒子,不要這個家,當年就不會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從長白山趕回去,救我們於危難。
如果她對你沒有愛,既然都已經回去了,便不會再悄無聲息的離開,想盡辦法的躲着你。
她不是不愛,不在乎,只是彆扭,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罷了,回心轉意,只是時間長短,以及你追的方法的問題罷了。”
柳崑崙哂笑,伸手拍了拍柳銘瑣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看的倒是透徹,那之後怎麼留住她,怎麼把她勸回江城去,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