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86、爛泥扶不上牆
    大巫師後面跟着的,是白家三爺白定安。

    白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據說很早便夭折了,白硯安排行老二,是白老爺子的心頭肉,而這個白定安,則是個草包,整天喫喝玩樂,不學無術,是個扶不上牆的。

    如今白敬璽與白硯安都在療傷,大巫師將白定安帶過來,也就是讓他打個眼,這是大巫師在爲自己鋪路,不至於到時候回去,白老爺子問起來,不好交代。

    “白菲菲,真的是你!”白定安一看到我,立刻一臉的得意,指着我對大巫師說道,“大巫師你看,我說我的眼線盯得沒錯吧,就是她在作怪。”

    呵,原來不是大巫師賊喊抓賊,是這白定安的人手盯着我,把大巫師帶過來的。

    大巫師冷着臉,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他站在原地沒動,問道:“白菲菲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那邊,白定安已經不耐煩道:“大巫師你問她她也不會說,直接將她抓回去再審,還有那紙紮火麒麟,肯定在她身上,到時候搜出來,由我交給老爺子,老爺子一定會重重賞我,到時候免不了你大巫師的好處。”

    他話音剛落,又一隊紙花從半空中飛了下來,大家擡頭去看,後面,幾聲慘叫,白定安帶來的人手,立刻就倒下去四個。

    白定安驚叫一聲,一下子躲在了大巫師的身後,慌張的叫道:“大巫師,快,快把這些東西弄走!”

    大巫師卻盯着那些紙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神從未有過的深邃。

    白定安帶來的人,一個一個倒下,白色的紙花上面沾染着鮮血,漸漸地變成了血紅色,妖冶無比。

    大巫師緩緩伸出手去,一朵紙花立刻朝着他的手上落下去,可就在紙花要碰到大巫師的手的時候,嘭的一聲炸開,消失不見了。

    大巫師頹然的收回手去,看了一眼另外那些紙花,然後收回視線,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將緊緊拉着他衣角的白定安推開,轉向了我。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轉眼瞄了一下地上的血契文書,然後又看向他,用眼神在質問他爲什麼要騙我。

    白定安衝了上來,一把抓住我身上的嫁衣,伸手便想來扯我的領口,我趕緊伸手去護,心裏明白,他是想從我身上搜出紙紮火麒麟去。

    大巫師厲聲喝道:“定安,住手!”

    白定安辯解道:“大巫師,機不可失,只要拿到紙紮火麒麟……”

    “我勸你鬆手。”大巫師沉聲道,“如果不怕惹怒老爺子,你可以繼續。”

    白定安不解道:“大巫師你看到那邊那些人了嗎?他們肯定也是衝着紙紮火麒麟來的,我不拿,別人也要拿,我現在不動手可就來不及了。”

    “她將來有可能是你侄媳婦。”大巫師提醒道,“作爲叔叔,你現在的行爲,簡直就是在猥褻她,這事兒就不說傳到老爺子的耳朵裏了,就是傳到子末耳朵裏,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白定安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在白家莊園,他甚至連白子末都不敢招惹。

    他看看大巫師,又看看我,忽然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又來拽我的衣領:“我就不信,有了紙紮火麒麟,老爺子還在乎那些倫理道德?大不了鬧起來,我娶了這小娘們就是!”

    大巫師沒說話,我捂着衣領,心中滿是失望。

    白定安的手又伸了過來,我一腳踹向他的心口,惡聲道:“白定安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白定安邪肆的笑了起來,輕薄道,“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這妞兒不僅人長得好看,還是個寶,得到了你,我看誰還敢輕視了我!”

    “什麼侄媳婦?沒過門就不算數,老子捷足先登,你就是老子的人!”

    “不要臉!”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思想竟然也這麼齷蹉。

    白定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沒臉沒皮道:“要臉有用嗎?要你纔有用。”

    他說着,就要撲上來,就在他傾身過來的那一刻,一聲嘶吼從墓室入口處驟然響起,緊接着,巨大的蛇頭壓了過來,嚇得白定安一個翻滾躲了開去,一把抱住大巫師的腿,驚恐的盯着黑色的蛇頭。

    我其實一點都不怕這白定安,因爲我知道他是個草包,真的動起手來,我操控紙人說不定都能壓制得住他,但我之所以沒動,就是想看一看大巫師到底會不會出手幫我。

    但大巫師至始至終都沒有動,整個人像是有點魂不守舍,又像是在等着什麼似的。

    蛇頭貼着我,蛇身圍着我圈了一圈,冰涼的皮膚挨着我的臉頰,吐着猩紅的蛇信子,盯着地上的白定安。

    白定安抱着大巫師的腿,哆哆嗦嗦道:“大巫師,咱們走,快走。”

    大巫師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蛇頭忽然向前,一口淡綠色的蛇液直接噴在了白定安的臉上。

    那蛇液是帶着毒的,一噴過去,白定安兩手便想去捂臉,可是又想到蛇液有毒,兩手懸在半空,臉上頓時紅腫了一片。

    他狂吼亂叫着:“大巫師,我中毒了,帶我離開,快,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蛇毒毒性來的很快,白定安的臉迅速腫起來之後,沒一會兒,整張臉已經紫了,轟咚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巫師嫌棄的一擡腳,將白定安踢到角落裏面去,自己卻也退到了角落裏,始終沒有想過要與我交流半分。

    如果說剛纔他是爲了避嫌,但現在呢?

    白定安已經昏迷了過去,他帶來的人手全都已經死掉,難道他是怕這古墓裏面還有白家莊園的眼線?

    “小白,離開這裏,快點。”黑蛇冰涼的頭貼着我的耳朵輕聲說道,“以後不要做傻事。”

    我轉身一把抱住蛇頭,緊緊地摟住:“柳伏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完全恢復?爲什麼你不幻化人身?”

    “好多了,但還需要休養。”柳伏城說道,“乖,聽我的話,現在就離開,我也得回去修煉,保護好自己,等我去找你。”

    “你真的沒事了嗎?”我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真的。”柳伏城保證,“我很快就回去,不騙你,你先走,我怕這邊打草驚蛇,一會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那我等你。”我緊緊地抱着他的頭不想鬆手,“我暫時待在灰仙堂,等你痊癒,你就去找我,好不好?”

    “好。”柳伏城說着,用頭頂了我一下,將我推着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一點一點的朝着無字碑下縮去。

    我轉頭看他,蛇尾便豎起來,朝我揮了揮,我只得轉頭,咬着牙往前走。

    走着走着,身後忽然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聽的我頭皮發麻,剛想轉頭去看,就聽到身後柳伏城說道:“小白,別回頭,一直往前走,快走。”

    那股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我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朝着柳伏城看去,他盤着蛇身,伸着蛇頭目送着我,似乎沒有問題。

    我又往前走,可是那股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有千萬只蟲子在古墓裏面爬,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鑽入我的鼻子,我猛地回頭,正對上柳伏城痛苦的眼神。

    他還盤在那裏,一動不動,但是他的蛇身上,有東西在爬。

    那是一隻蜘蛛,足有鵪鶉蛋大小,血紅色的,咬着蛇身不放鬆,它身底下,蛇皮破了一大塊。

    我知道,那不是蛇皮破了,而是五彩衣的法力被破開了一點,如果任由着毒蜘蛛這麼咬下去,柳伏城會有危險。

    順着那隻毒蜘蛛往後,我立刻又看到了一隻長長的黑身紅臉的蜈蚣,梭子似的身體從蛇身上一閃而過,不知道鑽到哪裏去了。

    “走!”柳伏城張嘴,嘴中真氣噴了出來,推着我往前又進了幾步。

    可這種時候,我哪裏能走,柳伏城根本就沒有脫離危險。

    蛇身之上,還不知道有多少類似於毒蜘蛛、毒蜈蚣這些東西,可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剛纔那股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就是這些東西發出來的,而這些東西根本不是從外界跑進來的,而是出自於柳伏城的身上。

    可爲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然想起,五彩衣四原色中,綠色,取自於五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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